湛尧笑着摇摇头:“他近日做许多事,都超出对他解。”
他留意着时辰,眼看着湛缱就要下朝,便也起身告辞道:“帝妃安然无恙,宫外那人应当可以放心。”
云子玑也起身道:“还请王爷转告那人,切都好。近日天冷,让他多加衣。”
他也不点明是二哥。
湛尧眼中含几分笑意:“小王定去府上亲口转告。”
“王爷用过早膳吗?不如坐下来吃些?”他客气地说。
虽在后宫,但云子玑毕竟是男子,许多用以约束妃嫔规矩,到他这里是不攻自破。
湛尧看眼桌上膳食,十分丰盛,云非寒喜欢跟他念叨云子玑这个弟弟,湛尧耳濡目染,久而久之对云子玑多少也有些解,他发现桌上每道菜都是按着云子玑口味做——湛缱竟能为个人细心到这个份上。
“帝妃客气,小王是吃过早膳过来。”湛尧脸上挂着笑,说,“不过看帝妃胃口如此之好,想必昨日之事,帝妃也只是看热闹人,并未卷入其中。”
云子玑听,问:“王爷为何这样说?”
那道遗旨每个字都在为湛尧未来“篡位夺权”铺路,云子玑可以预见到有朝日,西狄之祸平定,湛尧定会直接危及湛缱皇位。
更何况,少时湛缱被骗着去为质十年,为也是换回湛尧这个哥哥。
基于此,云子玑对这位齐王殿下并无多少好感。
但他也不会刻意去针对湛尧,来时机尚不成熟,二则,湛尧对二哥,似乎是有几分真情。
云家处处受挫那半年,云非寒连续五次遭贬,眼看着就要被皇帝赶出皇城,调任去边境荒凉之地做个屈辱小官,这时湛尧竟上书谏说,如果云非寒再触怒龙颜,请将他贬去齐州做个九品芝麻官。
待他走后,山逐嘀咕说:“这下好,这位王爷又有借口去府上烦二公子。”
“他是片好心,二哥毕竟是外臣,不能常常进宫。”云子玑随手替梅花拨去枝干上积雪,“昨日之事,家中难免担心,
什叫卷入其中?云子玑可是始作俑者。
“宫里都传是帝妃不小心炸紫宸宫,但皇弟却在奏折里批复说,是他闲来无事摆弄火药,不小心炸东殿屋顶。”
云子玑眉心微动,湛缱想袒护他,大可以说是宫中侍卫疏漏,完全没必要自己认下这件事。
“若说是旁人做,那群大臣定会要求彻查,说什刺客行刺,查来查去,帝妃难免要被牵连其中。”湛尧看得透彻,“所以他自己认,有燕相事,没人再敢说君王不是,此事便也轻轻揭过。”
这其中道理,云子玑自然是明白,他看着湛尧道:“王爷很解君上。”
齐州是隆宣帝赐给湛尧封地,其繁荣程度仅次于国都,距国都也仅半日车马之程,在民间更有“小皇城”戏称。
在大部分朝臣眼中,被调任去齐州哪怕只是做个九品小官,也算是个能偷闲取乐美差。
好在云子玑入宫后,湛缱忽然性情大变,没有再针对云氏,云非寒因此也没能如湛尧愿去他封地做芝麻小官。
这份未能成行恩情,云子玑却铭记在心。
那半年落井下石人不少,湛尧是少有雪中送炭之人,虽然他这炭火似乎只想暖二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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