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玑入宫后那样得宠,幕后之人轻易就能预料到皇帝会因为喜欢云子玑而想还云家清白,所以早早布好暗局,等着湛缱上钩。
可湛缱也不是那好对付,为骗过湛缱心腹,李石在边境给陆钦看账本是货真价实贪饷证据,只是在押送进京路上,不知在哪个环节被动手脚,最后呈上朝堂证据居然变成污蔑帝妃假账本。
“那册假账本朕个字都不会信,真账本大概率已经被销毁。但粮草军备账目不是只有大营里法算有,皇城脚下那些给前线供给粮草军备商贾手中,同样记载着钱粮来源与去处。”
云子玑道:“可陛下半年前已经派人查过轮账,那群商贾账目跟云家账目根本对不上。”
如果要查账,账目需要追查到往前五年,前五年,云家还未遭遇重创,是皇城与前线重要枢纽,那时军备粮草采买与运输都要从云非寒眼底下过目手底下审批。
山舞支支吾吾,湛缱便知道他答案,他让殿外苏言再去熬碗药来。
苏言早就将药备好,皇帝下口谕,她立刻将热乎药端进殿内。
云子玑看到药就发愁,平日里喝再苦药颗山楂就能哄好,这回他自己都有心无力。
“是真喝不下”
湛缱心疼不已,不忍逼子玑,只将三道奏折放到他眼前:“朕知道子玑这病得用心药医,药不急着喝,你先看看这三封奏折,朕已经做批示。”
桌上放着两杯茶盏,湛缱下看出端倪,随意环顾内殿四周,问:“燕又柔今日是不是进宫?”
“今早是来陪说会儿话,现下她应该已经出宫。”
云子玑视线不自觉地飘到那道山水屏风上,湛缱猜也猜到,但他不揭穿。
山逐赶忙过来把瓜子皮收拾干净,又给皇帝倒杯新茶。
湛缱落座,握着云子玑手感受他体温,稍稍放心:“没有发热就好,头还晕不晕?”
云家账目和宫里账目是对得上,譬如朝廷拨下二十万两白银,命令云非寒为前线军队采买冬衣与粮草,这二十万两白银便经由云非寒之手,字不差地记在云家账目上。
云家出面与皇城中米
云子玑翻开最上面那封奏折,是陆钦上奏。
“朕派人去固州查李石家人,发现他妻儿老小在两个月前就失踪。”
陆钦所奏就是此事细节,云子玑飞速阅览完奏折,抬眼问:“陛下是怀疑李石是被人胁迫才临时改口?”
湛缱轻轻摇头:“不是临时,至少是在两个月前就谋划好。”
“或许从你入宫之日起,暗处操纵之人就预料到朕会为你翻案,所以故意推出李石这个人证,在边境时给半真半假供词与证据,博得陆钦信任,得以上京,再到紫宸殿上改口,以死揭发,想当着文武百官面钉死云家罪名。”
“好多啦,陛下别担心。”云子玑脸上还有被燕又柔逗出几分血色,使他这句话颇为可信。
湛缱却不放心,他看向旁侍候山舞,问:“帝妃今日药喝吗?”
山舞:“”他硬着头皮,不知该怎答。
云非寒前几日刚刚敲打他,在忠君和忠于云家两者之间,他该选择后者。
可把公子把药全吐这种事瞒下,于公子养病根本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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