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浑浊双眼腾地亮起:“真吗?”
“真。”蒙着
只有在她脸上,云子玑捕捉到亲人逃过劫庆幸之情。
待念完名单,赵知县道:“请各位随本官进府,让家中儿郎入土为安。”
那几个应答之人便脸哀伤地随知县进官府,湛缱背在身后手动动,周青会意,悄无声息地离开人群,翻墙潜进官府内部。
外头人群散去,那位白发苍苍老妇人忽然被绊跤,往前摔去,云子玑眼疾手快地扶住老人家。
老人家朝他道声谢,忽而将目光定在云子玑身边山逐山舞身上,她目中流露出慈爱与思念:“两个儿子若在身边,也该与这两位小哥样高大。”
站在他们周围百姓低声议论道:“那赵家又赚笔,谁让县令也姓赵呢?”
“什时候轮到们啊?”
“且等着吧,次就死那几个,死太多惹人怀疑。”
“还等着拿钱给儿子还赌债娶媳妇呢!”
云子玑循声望去,那些人撞见他视线,又闭嘴不说话。
缱这才想起来,自己双眼蒙着白布,理应是个瞎子,瞎子可不能走得如此健步如飞。
云子玑走到他前面,牵住湛缱手,带着他往官府方向走。
湛缱不得不装成看不见样子,跟在子玑后面步步地走。
·
英雄镇官府外围,聚集不少镇民。
云子玑便问:“您儿子不在身边吗?”
老人家摇摇头:“五年前,两个儿子都被征去前线打西狄人,离家时候,大儿子十六岁,小儿子十四岁。”
听此言,湛缱眉宇微蹙,五年前正是战局最颓败时候,前线军队不断折损,朝廷只能不停地征兵,年龄从十六岁放宽到十岁以上,如果不是他登基后战局好转,只怕连孩子都得上前线。
大抵是察觉到陌生人对她悲悯,老人家笑着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没什好抱怨,况且现在国君是个有勇有谋明君,有他在,前线总打胜战,只要胜战多,两个儿子定也好好,只要他们名字没有出现在知县大人手里那份名单上就行,知道他们活着就好”
云子玑心中不忍,也想为这位老人家做点什,便问:“您儿子叫什名字?有个哥哥也在军中,或许可以代您问候几句?”
道苍老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云子玑转身看去,见如此呢喃是位白发苍苍老妇人。
她手和腿不断地在颤抖,这样四肢支撑着苍老身体已经十分费力。
比起那位李大娘,云子玑更愿意相信眼前这位老人家才是真正经历过常人无法想象疾苦。
衙门门口,知县拿着份名单,哀痛不已地念五个名字。
每念个名字,人群里便有人应答,然后满脸哀伤地走出来。
山舞是底层士兵出生,当即看懂这套流程目,他与云子玑解释说:“那份名单是前线牺牲士兵名字,应答应当是这五个人亲人,这是要让他们进衙门收尸。”
边境战局好转,前线牺牲之人会在朝廷能力范围内,由户部和各地官府配合,让这些将士们落叶归根。
云子玑扫视眼围观群众,见他们眼中不是惋惜与同情,反倒是羡慕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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