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缱脑中过个可怕猜想,但未经验证前,他并没有说出来,只牵住子玑道:“去赵家走趟,小姝敢不敢?”
云子玑反握住他手:“没什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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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是英雄镇最富裕户人家,赵员外好色,几乎每年都要纳二个新妾进门。
妻妾多,子嗣自然也跟着兴旺,儿子多些也正常,在外人看来,这没什好怀疑
没有大范围炮火攻击,前线本不该出现那多死无全尸将领。
倘若真有这严重,前线奏折也不敢不如实汇报。
“五个人都是这样吗?”湛缱问。
周青答:“是,有些是脚,有些是手,有些是身体主干唯独没有人头,也不知官府是怎确认身份。”
他特意留心着帝妃神色变化,怕这些话把帝妃吓到。
待吴氏走后,湛缱长叹声,道:“与西狄这场战,还是要速战速决才好。”
否则不知这场战争还会催生多少吴氏这样可怜母亲。
很快,周青已经从府衙探得消息出来。
“衙门确实在按名单核对前线将士亲人,应当是为发放阵亡抚恤金,但是”
周青犹豫下,不知这话该不该当着体弱帝妃说。
眼睛帝王说。
老人家笑起来,脸上皱纹更深,但提及孩子姓名时,又无比温柔:“姓吴,两个孩子跟着姓,个叫吴迁,个叫吴远。”
云子玑默默记下这两个名字,却也好奇:“您丈夫呢?”
两个儿子都随母姓,在北微算是罕见。
吴氏道:“这两个孩子生下来时,双手手背都带黑褐色圆形胎记。他们爹嫌胎记丑陋,说是生两个怪物,想卖掉他们偿还赌债,追出去将孩子们救下来,自此独自抚养两人长大。”
云子玑虽有震撼,却面色如常,他对湛缱说:“想去看看今日那些人是真伤心还是装出来。”
这个小镇大多数人对于死亡表现都太过诡异,纵然人人脸上都覆着悲伤,但云子玑总觉得,那只是张贴在人皮上面具而已,他们心中真正在想什,无从得知。
周青:“二位若要细查,南边赵家最可疑,方才听他们对话,赵家竟然有八个儿郎死在前线。”
湛缱惊:“哪来那多儿子?”
周青:“这正是可疑地方,但那些名字在衙门名单里又都对得上,实在奇怪。”
云子玑道:“你直说就是。”
“卑职看到那群家属领回去并非是完整尸体,而是残缺肢体。”周青补充说:“应当是遭遇前线炮火攻击后才会如此。”
炮火不长眼,前几年西狄炮火进攻得十分猛烈,导致许多士兵死后惨状格外骇人。
但年前,湛缱已经派人炸西狄炮火营。
湛缱虽不在前线,却对前线战事如指掌,他清楚地知道,近半年来,西狄根本没有足够炮火可以调动。
“后来听说他们爹嗜赌成性,被讨债砍死。”
“死也好。”吴氏道,“死就不会拖累们。”
云子玑心中五味杂陈,牵过老人家手郑重地道:“会尽力将吴迁吴远近况告知您,如果可以,会为您带封家书来。”
吴氏不知该如何感激这个心善姑娘。
云子玑看她颤颤巍巍,行动并不利索,便让山逐先将人送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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