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玑看看燕又柔,燕又柔已经收起玩心,点点头。
云子玑便知当日荷花池事,燕迎已经全部知悉。
燕迎发自肺腑地道:“卑职虽姓燕,但跟那些天生就是贵人燕氏贵族不同,卑职是养马小兵出身,当日得到齐王赏识,又被先太后所提拔才成军中主将,这等知遇之恩,卑职不能不报。后来先太后又看重小妹天资,悉心教导她,还将她封为皇后,卑职当初只以为这是天大恩赐与殊荣,后来才知,家小妹不过是颗棋子,只要她不听摆布,太后便会置她于死地。”
“卑职戎马半生,只为让又柔能体面富贵地
需得云子玑亲笔批示,送拜帖人才有资格入宫。
云子玑瞧见拜帖落款上燕又柔名字时,才想起燕姑娘失皇后身份,已经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自由出入皇宫。
他大笔挥,允准,批示之后才留意到,想起入宫还有燕迎。
早上准拜帖,下午时,燕又柔就带着燕迎进未央宫。
燕又柔入未央宫就跟到自己家样,丝毫没有因为失准皇后身份而变得胆怯拘谨,反而因为得自由,更加放得开。
云非寒在紫宸殿外直等到烈日高悬才见山舞跑来。
“陛下劝许久,帝妃终于把龙须酥收下,还有这封奏折,帝妃也看到。”
山舞将奏折递到云非寒手中,“帝妃亲笔做批示。”
云非寒迫不及待地打开奏折,就见折子上多把用朱笔画戒尺。
云子玑擅长丹青,这把戒尺画得颇为笔直,戒尺端明显指向“罪臣”二字。
都不拐,让湛缱猝不及防。
湛缱道:“不是朕做。”
云子玑眼中含着独属于湛缱光芒:“陛下曾答应,不会对有所欺瞒,也答应陛下,不会再轻易疑你,只要陛下说不是,就信你,不会再多问句。”
“子玑”
“当日要设局诱导太后提前发动政变,这样机要大事,陛下都对毫无保留,倘若陛下真想对燕氏母子赶尽杀绝,自然也不会瞒。”
她要是个男,现在就敢搭着帝妃肩膀跟他称兄道弟。
云子玑见她过得比之前更加潇洒自在,很为她高兴,他自然不会苛求那些虚无繁琐礼节。
燕迎却拉住野马脱缰般妹妹,恭恭敬敬地跪地,朝云子玑行个大礼。
云子玑愣,忙说:“将军快请起。”
燕迎跪地不起:“卑职今日来,是为答谢帝妃当日救小妹之恩。”
云非寒既是道歉,便自称为“罪臣”。
帝妃画把戒尺,在纸上揍二哥顿,又用御用朱笔划去“罪臣”“罪”字——不许他这样自贬。
云非寒心中软,无奈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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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山逐将封入宫拜帖送到帝妃眼前。
云子玑微微仰视着湛缱琉璃般眼瞳:“生二哥气,是因为他关心则乱,口不择言,他虽是亲哥哥,但也不会因为他三言两语轻易动摇对你信任。此事发生之后,从未疑心过陛下,旁人若在面前疑你,也不乐意听。”
云子玑信任如此真诚纯粹,是湛缱前世从未得到过温情。
他抱住帝妃,思及前世种种辜负,眼眶发酸。
无论前世今生,湛缱都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好子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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