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缱:“信中确实有提及湛尧。”
云子玑接过信件细看过去,这字里行间,就差挑明说是云非寒监国这小半年里顾念私情,才让齐王党死灰复燃。
湛缱握住子玑手道:“这信中是家之言,不能尽信,朕没有疑云非寒意思。”
云子玑扶扶额头,二哥曾在背后为齐王说过诋毁湛缱之言,这封信里所言之事,也未必不能尽信。
他真怕二哥为齐王而犯糊涂。
“担心被风吹着。”
湛缱取件云绸大氅披在子玑身上,他身上暖烘烘,惹得云子玑想往他怀里钻,正在这时,窗外积雪上横插封信件引起湛缱注意。
他搂过子玑,伸手将信件从雪中取出来,信上并无署名,只写“君上亲启”四个字。
云子玑往窗外望去,他们住客房在三楼,若要将这封信悄无声息地投到窗外积雪上,必得有十分得轻功。
湛缱拆信封,里面信虽然有被雪打湿痕迹,但字迹尚算清晰。
他过去极少拥有,未来也不可能再获得至亲之爱,便只能帮子玑珍惜。
剑终于在他手里合成体。
软剑锋刃忽然割破湛缱指腹,血顺着手指蔓延滴落。
湛缱胡乱扯过手帕,按着伤口简单止血。
这把剑就像难驯服野兽,只在子玑手里温顺听话。
子为让帝妃能吃上热乎东坡肉,这两人今夜是不打算睡。
夜色渐渐浓重,明月被薄云遮掩。
断成两截软剑被放在桌上,湛缱自小在军中磨炼,也会些修复兵器技巧。
他并不觉得疲倦,趁子玑睡着,悄悄在深夜替他修这把软剑。
软剑剑刃锋利又有韧性,并不好掌控。
云子玑攥着信件道:“月州城是军备城,若真有守将私交党羽意图谋逆,此事就非同小可。”
月州城和皇城相对,这中间隔个齐州城。
齐州城是先帝用来掣肘皇城要
信中所言竟是状告月州城守将勾结燕氏残余逆党密谋造反。
云子玑疑惑:“燕氏还能有什逆党残余?”
湛缱当日肃清手段可谓狠绝,燕氏那些幸存之人,要弃暗投明,要废官剥权永不录用,这样群苟延残喘之徒,还能掀起什风浪?
“还有齐州城在,那里可都是忠心于湛尧人。”湛缱神色凝重道:“子玑难道忘吗?墨玺至今没有下落。”
“陛下是怀疑那枚墨玺被逆党藏匿?他们贼心不死,还想借齐州十万兵马为齐王篡位?”
染血指腹上忽然落朵微小霜花,湛缱望向窗外,见深夜开始下起霜。
冰渣样霜花落在他掌心。
今年冬天来。
第二日云子玑推开窗,看到整座月州城银装素裹,大雪积足有个杯盏那深。
月州城东边就是齐州城,快马半个时辰就能到国都,本来今早就能回宫,如今只能等这场雪结束。
剑是宝剑,宝剑旦断裂,修复起来极为困难。
就连军中最好剑匠都束手无策,说剑既断,就不必再勉强。
湛缱偏要勉强。
若是把普通宝剑也罢,可这剑是云非池送给子玑,子玑视这把软剑如珍宝。
端兰明安死后,湛缱再也不曾被至亲爱护过,此生他收到礼物,除子姝少时所赠玉佩珠钗,便只有那段银辉神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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