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山逐端着碗面走进殿内。
“公子,今日是你生辰。”山逐将那碗面放在子玑手边,“给您下碗长寿面。”
凝在远方目光渐渐收回,云子玑看眼面,上面卧着个荷包蛋,洒着几朵香菜,还冒着热气。
云子玑每年生辰都过得很热闹,只这回冷清至极,爹娘进不宫陪他,兄长把他幽禁在宫里,湛缱也不在他身边。
苏言记起今日是帝妃生辰,便强挤出个笑来,与山舞同跪在地上祝道:“愿殿下生辰吉乐。”
湛缱忽然扭曲地苦笑声。
他不知云非寒是何时发疯。
然而他若真是来讨前世债,湛缱居然能理解他为何会如此疯魔。
这切,都是因果,入过轮回也逃不开因果。
·
月初九,大雪压境,父母俱亡,兄长客死他乡,讽刺是,这天,也是子玑生辰。
湛缱脸色煞白,眉宇拧起,他看向那份名单。
若他没猜错,这些人,都曾在前世对云家落井下石,口出恶言。
个不落。
云非寒要他们死在今日,死时朝北边边境跪着,是为祭前世葬身边境风雪父母。
是从战场退下来精锐,可以抵十。
就算是这样,胜算依然不大。
好在昨日云非池来信,最迟今日凌晨,他就能带着边境二十万大军赶回国都。
子玑曾说,如今只有云非池能压得住云非寒狂妄野心。
湛缱也希望云非池能及时赶回劝住云非寒,避免今晚这最后战流血过多。
云子玑眼底苍白与悲凄短暂地退去,他浅淡地笑笑:“多谢你们,起来吧。”
山逐看到公子愿意笑才感到安心,他取筷子奉过去。
云子玑夹起面,刚要送到嘴边,身上忽然阵恶寒,手颤,筷子没拿稳摔到桌上,他险些栽进碗里,幸而用手撑下,等忍过这阵晕眩后,才觉手背微痛,那碗长寿面被他不小心打翻在地,还烫伤手。
那枚煎得极圆满荷包蛋碎得流黄,长寿面到底是
雪压断玉兰树枝干,崩断之声在寂静未央宫中格外刺耳。
云子玑坐在窗前,目光凝在远方,手中拿着玉碗渐渐倾斜,忽然摔落在地,药汁全倒在他雪白衣袍上。
苏言听到动静进殿,忙取手帕,上前替他擦拭被药汁弄湿手,碰到掌心时,依然是烫得骇人。
沈勾当日留在宫里药丸,仅能退热却不能对症,云子玑高热总是退又复发。
两天过去,始终没有太医来未央宫,沈勾留下药也是最后剂,如今碎在地上,苏言实在不知该怎办。
他在今日调二十万军队反击,不顾皇城要地也要发动内战,或许是为让整个北微偿还前世对云氏辜负。
他当日没对月州城赶尽杀绝,不是湛缱不该死,而是没到他死时候。
就在今日,云非寒要用湛缱血祭前世至亲。
皇位不是云非寒最终目标。
云非寒,他全然是疯。
想到云非池时,忽然灵光现,湛缱问周奇:“今天可是月初九?”
周奇算算道:“是初九。”
这个日子在前世
湛缱记得,当日传来子玑父母死讯线报里曾提及月初九这个日子。
他曾在中溱边境无意间看到过云非寒墓碑,上面写日子也是月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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