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也要,不然渴死,”傅深道,“同理,腿断也得活着,还能为这事上吊吗?”
严宵寒无言以对,只好把杯子里半杯残茶泼,倒上杯新递给他:“陛下放心不下,
沈遗策:“嗯?”
“不是说你,”傅深活动下被严宵寒攥生疼肩膀,客气道,“沈先生费心。”
“不敢当,”沈遗策侧身,“在下医术不精,未能为侯爷分忧,实在惭愧。”
傅深:“无妨。伤成什样自己心里有数,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严宵寒扶他躺回去,神色莫测,他天生副款款温柔好相貌,从脸上点都看不出来刚才把铁骨铮铮傅将军掐抽冷气人就是他。
,就是为让陛下安心,”严宵寒直视着傅深双眼,缓慢道:“能得侯爷信赖,想必北燕军那位军医医术十分精湛、不是担心误诊,只是侯爷伤十分要紧,多找几个大夫看看总归没有坏处,侯爷觉得呢?”
傅深抬起眼皮,与他对视。
严宵寒碰到那寒铁似目光,心下凛。他忽然生出种奇怪错觉,好像傅深是在透过他,冷冷注视着另外个人。
片刻后,傅深垂眼,随手拢把散乱长发,有气无力地伸出只手,示意严宵寒扶他起来:“来都来……请吧。”
傅深确实烧厉害,刚才又摔下,身上哪哪都疼。他其实不是那娇贵人,可严宵寒见多“弱柳扶风”高官权贵们,下意识地也把他当个易碎花瓶对待。
“把药方拿给侯府下人,叫他们煎药。缺什药让人出去买,没有就到府里取。”
沈遗策朝傅深行礼,领命而去。
屋子里终于只剩他们两个人。严宵寒拉过张圆凳,离他远远地坐下:“你腿……?”
“刚不是说,就那样,”傅深伸手,“给倒杯水。”
严宵寒皱眉:“凉。”
他将傅深扶起来,自己侧身在床边坐下,怕床头硌到伤处,便伸出条手臂垫在他身后,虚虚地搂着肩膀防止他滑下去。恰好因为挪动,傅深头发又散,严宵寒替他把头发别到耳后,这样来,傅深大半个身子都靠进他怀里——靖宁侯大概觉得这个垫子比床头软和,也不计较严宵寒本人有多可恶,挪挪蹭蹭地挑个舒服位置躺好。
这个姿势对于“死对头”来说未免显得太亲密,好在沈遗策只关注傅深病情,没注意他家那位百官闻之色变钦察使贴心地将被子拉起来把靖宁侯囫囵裹住,靖宁侯则在被子底下放松紧绷腰背,把全部重量都压在严宵寒身上。
“皮肉伤口愈合很好,发热是因为外感风寒。侯爷有伤在身,体质不如从前,务必注意不要受凉,也不要用寒凉之物和发物。卧房里要防寒防湿,秋日渐凉,炭盆和熏笼该早早点起来……最重伤在膝骨和筋脉,侯爷恕罪,这伤需得慢慢调养个三年五载,方有望恢复二,只是……日后站立行走上恐怕有些困难。”
沈遗策替傅深放下挽起裤腿,收回脉枕:“替侯爷写副方子,先治风寒。至于腿脚上伤,依旧按北燕军医方法治着,容在下回去后与太医院御医们再商议琢磨,集思广益,或能想出更好办法。”
傅深忽地吸口凉气:“嘶……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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