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宵寒不说话。
傅深就是个属泼猴,受伤也闲不住,好奇心浓重,按捺半天没按捺住,终于小心地问:“那什,严大人,你干吗……咳,你为什非要留下来?”
严宵寒以为他问句废话,奇怪地瞟他眼。
“是说,”傅
两人被野猪拱下悬崖,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天无绝人之路,崖底居然有汪深潭。傅深头朝下扎进水里,被巨大水压拍昏过去,严宵寒比他幸运,在潭壁上碰下,好像断根肋骨,但好歹没晕。他拉扯着傅深从谭中游出来,在附近找到个干燥山洞,将他暂时安置在此。
趁着他昏迷这段时间,严宵寒出去捡堆干柴,用傅深怀里油纸包着火折子生起堆篝火。他估计两人今晚可能走不出这片峡谷,本来想多预备些干柴,可惜天公不作美,没过多久,外面天色转阴,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傅深反手摸,发觉后背被野猪撕开道深可见骨伤口,已被人简单处理过,包着布条,他披着两层干燥外袍,中衣正放在火边烤。严宵寒则只穿着湿透单衣,下摆缺块,后腰间洇开大片血迹。
“你不冷?”傅深撑着身子坐起来,要把严宵寒外袍扯下来,被他个眼神定住:“穿着。干柴不够,晚上会很冷。”
停停,他又补充道:“只有点皮外伤,不碍事。别担心。”
水声缭绕不绝,周遭又湿又冷,身上哪哪都疼。傅深在天旋地转里醒来,睁眼,没等看清周围环境,先吐地。
有人过来扶住他肩膀,强行把片盛着水叶子递到他嘴边:“漱口。”
他眼前阵阵发黑,看人带着重影,四肢像刚被拆卸过,动弹下都困难,被人强按着头喝几口水,才慢慢缓过口气,认出他难兄难弟。
“严大人,”傅深有气无力地说,“咱俩是不是命里犯冲啊……”
出乎意料,严宵寒没回嘴,只是盯着他看,那张昳丽面孔上带着水珠,森冷杀意像被洗去,脸上表情居然有点无措。
傅深不知道他骨头断,见他身上没有其他伤痕,便信以为真,重新靠回石壁上:“现在可能走不,今夜得在这儿将就宿。你若有力气,等雨停便可以动身,沿着山谷直走,明早就能走出去。”
严宵寒用树枝拨弄火堆,头也不抬:“会带你出去,不用害怕。”
傅深失笑:“没害怕,宝岩山是傅家地方,有什好怕?明天肯定有人下来救,跟你走反而会拖累你,你自己个人脱身更快。”
“不是拖累,”严宵寒摇头,“想留下来陪着你,不行吗?”
“啊?”傅深愣,讪讪道,“啊,行……可以啊……”
傅深被他琥珀样眼眸盯得脊背发毛,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你怎,魔怔?”
严宵寒轻轻按下他手:“对不起。是连累你……”
傅深差点被这突如其来诚恳吓得跳起来,狂摆手道:“没有没有没有!不用不用不用!没事!你不用自责!”
“别乱动,”严宵寒无奈地又按下他另只手,“你后背有伤,当心。”
傅深惊悚地看着这个杀人不眨眼大魔头突然转性成温柔小白兔,怀疑磕到脑袋人其实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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