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眸光凛,伸手拉下旁边关亭侯袖子,悄声问:“那道士是哪来?”
关亭侯笑道:“敬渊你不知道,这是清虚观纯阳道长。上月陛下患头疾,杨国舅举荐这位道长,丹方果然灵验,陛下便把他接进宫中供奉。”
傅深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心说,狗屁灵验。
历代帝王,有哪个求仙问道宠信方士最终能长命百岁?元泰帝本来就多疑,再放个道士在他身边煽风点火,谁知道以后会带出股什歪风邪气?这些虚无缥缈东西迟早要变成祸根,引得朝廷动荡,国无宁日。
纯阳道长副世外高人相,摇摇摆摆
第二盏酒,诸皇子、亲王依次贺寿献礼,礼物流水般地送入殿中,都是世间少有奇珍异宝。元泰帝与皇后赏玩,赐下金银玩器彩帛若干。
傅深在满殿华彩中眯起眼,细看元泰帝身旁杨皇后。她脸上涂层厚厚粉,仍不掩憔悴之色,眼底发红,似乎是哭过,厚重凤袍下身躯在微微颤抖,只是幅度很小,又有四下热闹舞乐遮掩,才没有显得格外异常。
傅深不懂声色地端起酒杯,喝口酒——
味儿不对。
他黑着脸拿过桌上酒壶,掀开盖子看,里头是壶酸香可口米醋。
不等严宵寒说话,傅深又道:“严兄,今天席上有河豚吗?”
严宵寒见他神态十分认真,不像在开玩笑,愣愣,道:“没有……皇家御宴,不会出现此等毒物。”
“那可怪,”傅深道,“刚还看见那大只,圆滚滚气鼓鼓,就在台阶上瞪,还背着个手……”
严宵寒差点甩手把他扔出去,傅深把脸藏在他怀里,无声大笑。
等到在殿前将傅深放下,严宵寒报复似地在他腰上掐把。傅深怕痒往后缩,指指他,小声说:“不老实。”
这个小肚鸡肠混账!
杯子里原本盛是酒,傅深喝半后提壶添半杯,也没仔细看就喝,那味道简直难以形容,从舌尖直冲到天灵盖。在御座下首监控全场严宵寒看完整个过程,在傅深抬眼之前默默地转过头。
第三盏酒,宰相举杯,百官起身,齐贺元泰帝寿与天齐。
第四盏酒,皇后以六宫之首代各宫院嫔妃,贺皇帝万岁。
数曲舞罢,换百戏杂耍上场,扮是王母捧仙桃,天女散花,阵纷纷扬扬花雨飘落,薄雾般轻纱向两侧飘散,现出个童颜鹤发清癯道人身形,手中托着枚光泽莹润金丹。
严宵寒横他眼,意思是你还有脸说。
傅深不知领会成什,又抖起来,趁着严宵寒低头,不怀好意地凑在他耳边笑道:“别光冷着脸,有伤你俊俏,就这含嗔带怒才够劲儿,嗯?”
这声“嗯”里透着十足挑逗与入骨酥麻,严宵寒被他嗯血都烫,偏偏四下都是眼睛,他只能压下想把这大狐狸精扒光扔床上冲动,在他虎口上泄愤般地重重捏下,冷着脸直起身走。
傅深甩着被他掐麻手,得意想哼小曲,被战战兢兢小太监赶紧推走。
众亲王、宰相与二品以上公侯在殿前就坐,余者陪坐在两侧廊下,皇帝与皇后同坐上首。至午时开宴,皇帝满饮第盏御酒,外国使臣上前祝寿。笙箫先起,鼓乐齐奏,教坊司宫女执花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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