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手扼住他喉咙。
严宵寒失声道:“敬渊!”
傅深脸色冷可怕,目光如刀,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叔父已过世六年,你为什等到现在才
傅深忽然道:“杨贺轩又是怎回事?你受杨勖举荐得以入宫,但你害死杨贺轩,所以你跟杨家非但不是伙,反而是仇敌。你为什要把自己绑在杨家这条船上?”
牢内霎时静,落针可闻,只余纯阳道长粗重艰难呼吸声。
“怎不说?”傅深道,“为什要引查出青沙隘背后主谋?为什要刺杀皇上?为什要谋害易思明?倘若不是自作多情,道长,你这是处心积虑地要替报仇啊——咱们俩认识吗?”
“还是说,你背后人,跟、跟傅家,有什不解之缘?”
他沉默更像是种默认,傅深摇着轮椅慢慢来到他面前:“看你这个反应,杨家与傅家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不知道深仇大恨?”
以顺藤摸瓜地查明青沙隘伏击背后真相。
这个人直在背后默默地注视着他动作,所以在傅深寻找穆伯修同时,恰好有人“打草惊蛇”,使穆伯修误以为是易思明要杀他灭口,从而反咬口,向傅深抖出元泰帝和易思明整个计划。
难怪他总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感觉,难怪真相查起来这顺利……早有人替他拨开迷雾,把真相放在路边,只等着他俯身拾起。
“难怪……你要刺杀皇上,”傅深喃喃道,“还有‘白露散’,自始至终就是为易思明个人准备……”
纯阳轻蔑道:“易思明对你身边这位严大人可恨深。南衙式微,金吾卫更是天不如天,他看不起飞龙卫,又眼红人家风光,于是想方设法地逢迎皇帝。哈!谁能想到,堂堂国公世子,最后竟沦落成皇帝条狗!”
纯阳道长沉默地凝视着他,突然“呵呵”地笑起来。
那是种仿佛肝胆俱碎疯狂大笑,透着得意与不甘,嘶哑如铁砂摩擦,那张血肉模糊面孔上难掩桀骜,某个瞬间,傅深竟然觉得他身上有种莫名熟悉感。
然而笑着笑着,他嘴角却有丝血痕蜿蜒而下。
“元泰二十年,东鞑与柘族联合进犯中原,固山关战,傅廷信将军陷入重围,腹背受敌。北燕军曾向唐州守军求援,唐州节度使杨勖,因傅家不肯送女入东宫,衔恨报怨,竟迟迟不肯发兵,终致傅将军战死沙场。”
“杨贼苟活日,傅将军英灵日不得安宁,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傅深道:“所以你就让杨贺轩给他用‘白露散’。”
“如露如电,如梦如幻。”纯阳兴致勃勃地道,“傅将军,你知道什样人最容易上瘾吗?”
“贪婪,欲’望,野心,妄想,偏执,狭隘……在夕美梦中,他们会以为自己坐拥天下,忘记烦恼,只想征服,这世上没有他们做不到事。”
“然后梦醒来,虚妄散去,他们就再也不能忍受自己卑微与无能,于是次接次地尝试,醉生梦死,直至五脏六腑被彻底掏空,成具空壳。”
“‘白露散’也叫‘失魂散’,传说中服下它人,会连魂魄也并消散。”他冷冷地笑,“这些狼心狗肺东西,不配叫做‘人’,只配当具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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