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对方回答,傅深便调转轮椅,自顾自地离开牢房。
走出北狱瞬间,他身影仿佛被骤然倾泻天光彻底吞没。
曾经纵横沙场北燕军士隐姓埋名,幽灵样游走于京城大街小巷,白露散在清虚观晨钟暮鼓里悄然融化,靡靡香气凝成支杀人不见血薄刃。
而他留给傅深最后句话是——“杀”。
傅深刹那间懂。
纯阳道长,昔日曾是北燕军中人,而且是与他父亲、二叔同时期将士。因为只有这些人,才会不管他现在身份,只叫他“大公子”。
而这个身份旦,bao露,北燕军和傅深全部都要被卷入漩涡之中。
所以他必死无疑。
无故送命“王狗儿”家,被他用来试药另外几个平民,桩桩血债,虽死难消。
出来报仇?”
纯阳嘶声道:“杨勖隔岸观火,拖延到北燕军败退方率军赶到,当年知情者无幸存。若非青沙隘事发,们在原州抓到个曾在杨勖麾下效力马匪,听‘北燕军’便把当年旧事也招,杨勖还要继续欺世盗名下去,埋骨固山关数千英灵如何安息!”
“‘你们?’”傅深道,“还有谁?”
大股大股鲜血从男人口鼻之中溢出,流到傅深筋骨突兀手上,将衣袖浸染血迹斑驳。
“不能说……”
纯阳道长挣扎至力竭,双目突出,血泪模糊,只有嘴唇微弱地动动,气若游丝。除傅深,谁也没听到他说什。
“咔嚓”声骨骼脆响,男人头软软地垂下来。
傅深漠然敛眸,周身气质阴郁难言,那只苍白手上鲜血淋漓,宛如地狱里走出尊杀神。
“纯阳妖道勾结朝臣,假借万寿宴献金丹,意图谋害陛下,其罪也;私制毒’药‘白露散’,害死金吾卫上将军易思明、金吾卫中郎将杨贺轩等数条人命,其罪二也。该犯自知罪无可赦,难逃死,已于今日未时畏罪自尽。”
他淡淡地问:“这样行吗,严大人?”
“放屁,”傅深怒极冷笑,“你在北狱受尽拷打,死不松口,偏来你就巴巴凑上来全招。不就是专程在这儿等着吗?说啊!”
纯阳面色紫胀,胸膛剧烈地起伏,严宵寒扑上来抓住他手:“敬渊,松手!你要把他掐死!”
“滚!”傅深,bao怒地掀开他,五指收紧,指尖几乎掐进那人皮肉里:“别他妈装死!说!你是谁!你背后人是谁!”
乱发下独眼与年轻将军寒意森然双眼对视,傅深清楚地看到,那只眼睛里似有泪光闪而过。
“……大公子,双手染血,滥杀无辜,自知罪孽难恕,来日到泉下,也无颜面对昔日同袍。无名小卒,您不必再问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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