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纯阳道长不择手段,处心积虑,可他所做切,都是为傅深,和他背后满门忠烈,万千英灵。
仍有人记得逝去忠魂。
仍有人为他奔走,为他流干最后滴血。
北燕军同出源,哪怕不曾见过,年岁相隔,傅深仍然知道这是他同袍,所以他成全纯阳道长。
所有冷静分析都建立在感情之外,傅深只有抛开他身份,用上全部理智去寻找疑点,才能强迫自己忘记纯阳道长眼里闪而过泪光。
”
严宵寒:“……你这说,是不是对泰山大人有些不够尊敬?”
傅深嗤笑:“先父在世时,常说跟二叔是个模子里刻出来妇人之仁,你觉得他能仁慈到哪儿去?”
严宵寒不吭声。
过会儿,他才道:“你既然不信纯阳道长,为什还要亲手结他?”
可他不是用铁石堆砌起来。
傅深怔然片刻,笔挺肩背终于垮,随即言不发,微微向前倾身,把脸埋进严宵寒怀里。
那双手温柔地落在他脊背上。
“北燕军守边近二十年,多少人埋骨北疆,换来却是无端猜忌,”他喃喃地道,“叔父战死到最后刻,杨勖这等小人,至今仍在朝中横行,就连报仇,都要北燕军人命去填……”
“别太伤心。”严宵寒搂紧他,低声道,“你看,不管发生什,你身后始终站着万千北燕军。”
这问题令傅深微怔,随即不太走心地道:“他是北燕军出身,不掐死他难道等着被他拖下水吗?”
严宵寒忽然起身凑近,伸手在他小臂上掐下,剧痛炸开,傅深肌肉霎时紧绷,却不知为何竟然没有躲开。
严宵寒:“疼吗?”
傅深莫名其妙:“废话,要不掐你下试试?”
“疼就对,”严宵寒站在他面前,微微张开双臂,那是个全然接纳包容姿势。他目光直望进傅深眼里:“记住,你是个活生生人,不是用铁石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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