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摇头:“秋夜白这东西,就好比放贷,你借钱纵情挥霍,还时候就要抽筋扒皮。老夫劝你做好准备,药瘾犯起来可不是寻常人能受住——要是真那好戒,何至于满大街都是倾家荡产病鬼?”
吃苦对于严宵寒来说不算大事,他从入宫起直是从刀山火海中蹚过来,心性坚忍自不必说。只是傅深看不得他受折磨,追问道:“有没有什法子能减轻些?”
老大夫上下扫他遍,慢吞吞地说:“……倒也不是全无消解之法,只是……”
傅深:“只是什?”
老大夫:“只是你要辛苦些。”
用过午饭,傅深看严宵寒精神不好,又哄他睡个午觉。睡醒后两人才道出门,去找那个昨天替他看诊老大夫。
邝风县跟京郊县城没法比,县城里知名医馆只有两家。傅深那人’皮面具是杜冷给他粘上,揭掉就戴不回去,早上来时人家大夫压根就没认出他,还好奇地问:“昨儿晚上那个小哥怎没来?他把病人托付给你?”
“任淼”那张平平无奇脸跟他本人实在相差太多,傅深只好硬着头皮信口胡编道:“对,他有事先走,您有话告诉就成。”
他们路走进医馆,傅深虽然戴着斗笠,架不住旁边还有个严宵寒,仍是走到哪儿被人盯到哪儿。老大夫更是眼光毒辣,见两人相携入门,语道破:“你们二位是家子吧?”
连严宵寒都惊下,傅深道:“何以见得?”
傅深:“怎讲?”
“据老朽所见,这位公子昨夜服药之后,情动不已,难以自禁,”老大夫道,“秋夜白药效正在于此,是令人精神焕发,如坠仙境,再则令人气血上涌,情’欲’勃发。所以想着,你们二人既是眷侣,他药瘾发作时,或可试此法,略作缓和。”
傅深哑然:“……管用吗?”
“秋夜白之功效,无非是令人心生满足愉悦,”他细细地给傅深解释道,“世间之乐大抵可分三重,第重是饮食之乐,饥饿时得以饱腹,则为餍足;第二重是床笫之乐,两情相悦,水乳交融,则为欢愉,第三重是药石之效,服之令人神魂颠倒,则为极乐。”*
“秋夜白所能带来愉悦,远胜于饮食或交’欢,但或可以此弥补二。譬如某人嗜甜,欲令其戒糖,即刻断糖当然难以忍受,需酌量递减,日久天长,方能与常人无异。”
这句话明面上在问,实则已承认。老大夫让严宵寒坐下,边搭脉边道:“老夫除医理,还学过点相人之术,你们二位有夫妻相,命格贵重,双星相照,往日好事多磨,来日必有后福。”
被他这说,严宵寒眼底也露出点笑意,道:“谢您吉言。”
老大夫凝神号脉,片刻后收回脉枕,对严宵寒道:“今早就跟这位公子说过,服食秋夜白而致成瘾,用药是治不好,只得靠自己戒断。你还年轻,正是身强力壮时候,这药虽损耗些精神,休养阵也就好。况且听说你是误服,既有戒药之心,只要能忍住诱惑、吃得苦,年半载后总能戒掉。”
傅深皱眉问:“戒药很痛苦?”
严宵寒听懂他未竟之意,按住他手温声劝慰道:“没关系,只要能戒掉,吃点苦头也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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