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泰帝担心北燕军权过盛,担心傅家坐大,担心百年之后儿孙坐不稳皇位,于是把北燕军拆七零八落,把傅深搞成半残。
结果呢?
宁州军就地反水,外夷大举入侵,他被自己儿子脚踹下皇位,他那傻儿子还引狼入室,开门揖盗,将京城置于豺狼爪下。
俞乔亭叹道:“自毁长城哪……”
“从夔州回来时,看见很多人都在携家带口地往南逃。”傅深问:“京城如今是什动向?”
俞乔亭见他脸色不对,迟疑道:“将军?”
“时间卡太准,”傅深道,“晋王前脚逼宫,良口关后脚跟着遇袭,他再倒霉也不至于倒霉到这个份上,晋王十有八’九是踩进对方圈套,他身边必定有人里通国外,先制造内乱,再趁虚而入。”
“渤海国向安分,这多年来没闹过乱子,如今跟着柘族起兵造’反,恐怕也是有十拿九稳把握才肯出手。唐州军就更奇怪,唐州节度使杨勖才刚被拿下,他们就忙不迭地抛弃太子投向晋王,你觉得这是没头苍蝇乱撞,还是他们在故意演戏骗晋王这个大傻子?”
俞乔亭赞同道:“没错,他就是个大傻子。”
赶在傅深骂人之前,他赶紧补充道:“不光是唐州军,宁州军直接反,现在东北、西北防线两处失守,就们被夹在中间。乌罗护部看样子是打算心拖死北燕军,只要咱们不抽身,乞列部和瀚海国马上就能打到京城。”
如今,天人相隔数年之后,他们终于可以在泉下相见。
那口血落在他掌心里,傅深像是被刺痛似,狠狠地闭下眼。
肃王之死戳中他内心最愧疚惶恐痛处,这路疲于奔命,傅深直不敢去想严宵寒知道消息后会作何反应。从决定北上而不是去荆楚那刻开始,他知道自己又次把严宵寒抛在身后。
当年错过尚且可以用情窦未开做借口,可是如今心意已通,他还能再假装自己无牵无挂,人吃饱全家不饿吗?
万……他像傅廷信样死于北疆战场,严宵寒怎办呢?
俞乔亭压低声音,谨慎地吐出两个字:“迁都。”
“估
傅深:“嗯。鞑族打也是这个主意,七年前吃血教训,不敢跟北燕铁骑正面交锋,如果只拿出部分人跟们拖时间,绕开北燕军从其他地方下手,就好打多。”
俞乔亭:“们现在基本是被他们联手架空,成僵局,往边使劲,另边立刻会反扑。”
“都知道北燕军是铜墙铁壁,”傅深喃喃道,“当初把甘宁二州兵权交还给朝廷,皇上怕旧部之间仍有牵连,将原来几位将军调职他处。这些年北燕是稳固,可是北方边境这长长线,到处都是窟窿眼儿……”
“是皇上先要孤立北燕,没有他,鞑族柘族也玩不成这手。”
什叫自食其果?这就是。
“将军!”
俞乔亭叮铃咣当地掀帘子进来,阵风似地卷到傅深跟前,声泪俱下地嚎道:“亲将军哎,您怎还回来呢?”
傅深疲惫地坐直身子:“别废话,给说说详细情况。”
俞乔亭抹把并不存在眼泪,在他旁边坐下:“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傅深听完宫变经过和眼下战况,抬手捏捏眉心,长长地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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