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朝臣与他素有嫌隙,新贵们与他不熟悉,这来,严宵寒倒像是回到元泰朝,再度被众人孤立。
深受宠信严大人对同僚指点和侧目毫无感觉,反正他已经习惯,闲言碎语犹如过耳清风。他为长治帝费尽心机筹划、不遗余力地促成新朝,本来也不是为在这乱世里搏出份功业。只是时局如此,情势逼人。若长治帝始终找不到立身之地,个流落在外皇子,以后要被拿来当傀儡皇帝,或者索性杀干净,而他随从们无甚分量,自然更落不着什好下场。
严宵寒不想受制于人,更不想把命丢在江南。
在江南这些日子里,他有时会半夜惊醒,寒衾孤枕,冷雨秋窗,他手落在身侧空荡荡床榻上,握满把寒凉湿气。每到这
元泰二十六年夏,反贼大破京师。
元泰帝仓皇西狩,文武百官及内眷、京城百姓等部分人随元泰帝西去入蜀,另部分则拖家带口地南逃至荆楚、淮南带。
北燕铁骑收缩防线,从西线突围而出,中途与宁州军正面遭遇,窝肚子火北燕军大败宁州叛军,傅深亲手挽弓,箭射死叛军首领,两个北燕将士摸上宁州城头,趁着月黑风高,将那颗人头高挂在城门楼上。
战立威,北燕铁骑凶残依旧,所过之处,无人敢直撄其锋。七月初,北燕军与甘州军在武威会师,傅深边收拢西北各地残兵,重新整军,边以甘州为据点,垦荒屯田,休养生息,以待反击。
北方防线已破,鞑、柘、渤海三族再无阻拦,长驱直入中原腹地,半壁江山沦陷于外敌之手,朝廷不复存在。在这种局势下,淮南节度使岳长风率先举兵抗贼,拒渤海军于淮水之北,挡住蛮夷南下脚步。紧随其后,西平郡王段归鸿称“西南以自保为要”,只接收北方逃难百姓,不再出兵勤王。有这两位先例在前,各地节度使纷纷效法,以其所辖之地为限,自成体,各自为政,除抵御外敌之外,约定互不侵扰。
眼看大周即将四分五裂,国祚不保,同年秋天,齐王孙允端在金陵自立为帝,尊元泰帝为太上皇,国号为周,改年号为“长治”,定都金陵,遍告天下。
新朝由北方流亡而来旧*员和江南素有名望贤达士人共同组成,长治帝未设宰相,而是仿元泰朝旧例,新开延英殿,与重臣共决国事。
登基当日,江南节度使、荆楚节度使、岭南节度使、福建节度使及东海水师同进贺表,拥立新帝。严宵寒自荆楚跟随齐王至江南,先是拦住没让他回京,后来又与各地节度使斡旋,殚精竭虑地搭起新朝架子,手扶持齐王登基称帝,论功足可封侯拜相,但他以自己以往行事遭人诟病为由,宁愿当个隐于幕后功臣,故长治帝仍令其统领禁军,特许入延英殿议事,视为左膀右臂,倚重非常。
曾经明里暗里骂过严宵寒旧臣们算是开眼,屹立两朝而不倒,从权臣*佞摇身变,成临危不乱、匡扶新主功臣,这鹰犬不但心机手腕得,运气也是相当得啊!
经历过这番风波,严宵寒形象与“心机深沉权臣”越发贴近,那过去常常微笑嘴角如今很少扬起,气势内敛威严,喜怒莫测,但总带着丝若有若无阴郁,让人更不敢往上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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