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梦归,”默然良久,傅深拉起他手,按在心口上,涩声道:“连自己家人都照顾不好,还有何面目自诩‘忠义’,妄谈重整河山、保家卫国?那不都是笑话?”
严宵寒糟心地闭闭眼,深吸口气,心说这事今晚算是过不去。
傅深亏欠感太重,从他北上起,这阴影就始终盘踞在他心中。年分别更是犹如毒药,再遇上皇后药引子,多方作用之下,终于把这份愧疚活生生熬成心魔。
“行吧,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成全你。”
严宵寒干脆地道:“你这个做兄长没照顾好妹妹,该罚;虚长你两岁,你曾亲口叫过‘哥哥’,这年来忙于筹建新朝,不曾北上寻你。既然如此,这个做哥哥是不是也该罚?”
是三岁小孩,你怎还争着抢着要替人当爹当娘、遮风挡雨呢?”
傅深搂着他手不自觉地紧。
“将军,你得承认,你没有三头六臂,也不是神仙,总有照顾不到地方。”严宵寒屈指在他鬓边轻轻蹭下:“如果天下事都能以你人之力做成,还要们这些饭桶做什?”
傅深:“……”
“世上谁也不欠谁,”严宵寒道,“哪怕你是夫妻,哪怕你是皇后兄长,们也不能以此绑架你,出什事都要哭着等你去救。”
傅深明白他意思,同时又被他描述戳中笑穴,成真正哭笑不得:“讲理就好好讲理,别撒娇。”
严宵寒展臂将他卷进自己怀里,贴着他鬓边耳畔轻声道:“皇后性情坚忍,受委屈也没处说,没照顾好她,确是你不对;而离开江南来到此地,虽说是借与薛升不合东风,但其中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你还不明白?”
傅深耳尖因温热呼吸而震颤,那震颤又随着血液直达心底最深最柔软之处。
“没人逼,是自己要来找你,已经等七年,不想再等着谁眷顾。”严宵寒垂首吻下他鬓角,“敬渊,是你夫君,不是你拖累,所以别跟生分——再有下次,真要生气。”
黑夜里只有无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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