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见过傅深在严府养病时日子,那才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今在这穷乡僻壤里,严宵寒只嫌要什没什,他纵然有心照顾,也只能在有限地方发挥。
其实出格事都是关起门来做,在外人面前,
“昨晚把你闹腾没睡好吧?”傅深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拍,大概是因为刚睡醒,语气和动作都温柔不像话,“今天没什事,你再躺会儿。”
他睡觉向不沉,昨天情绪又大起大落番,晚上时睡时醒。他身体动,严宵寒便会迷迷糊糊地把他往怀里搂,哄两句,拥着他再度沉沉睡去。
“没事,”严宵寒从暖意融融被窝里艰难地挣扎出来,向前扑,把自己整个人挂在傅深背上,睡眼惺忪地道:“今天别穿那双靴子,坐轮椅,帮你洗漱。”
北燕军武备司做出靴子虽然让他可以行走如常,但毕竟不是真正腿脚,发力方式不样,长期穿着对腰负担尤其大。所以傅深行军时也要带着轮椅,不那繁忙时就以此代步。
严宵寒昨天进门时就发现,只不过没有出声。直到现在才状似平常地提句。傅深心领他不动声色体贴,点头允:“行。”
对,狐疑地低头看他。傅深回想起自己干那些蠢事,难得有老脸挂不住时候,急需个地缝钻进去:“也没做别,只是那时觉得只有只大雁,那得有多巧才能飞过金陵城?所以就让城中将士帮忙,嗯……多打十来只。想着这样,说不定能有只落到你手中。”
严宵寒重复道:“‘十来只’?”
“大概?”傅深想会儿,不确定道,“反正每天出操都有两只吧?记不清。”
“你……”严宵寒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你真是……”
“杜冷都快被逼成兽医。”傅深平静地接话:“也想你。你以为江南冷,甘州就不冷吗?”
严宵寒打水回来时忘记关门,起个大早俞乔亭不巧又路过这屋,没按捺住旺盛好奇心,顺着半掩门往里偷瞄眼,差点吓掉手里油饼。
杀人不眨眼、令蛮夷闻风丧胆靖宁侯乖乖坐在炕沿,严宵寒拿手巾给他擦脸擦手,熟练殷勤像个老妈子,等严宵寒将他身上切打点妥当,傅深懒洋洋地伸长双手,说句什,严宵寒便弯腰将他抱起来,安放到轮椅上坐好。
这场面,不像是断腿,倒像是摔坏脑子。
至今还在打光棍俞将军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文能安天下,武能定乾坤北燕统帅,究竟是吃错什药,才变成上炕只认识媳妇,下炕只认识鞋?
很快,这个困惑变成驻扎棠梨镇所有北燕军将领共同疑问。
当他做梦都想着飞度千山万水时,山水之外那个人又何尝放下过他?
悲喜交加重逢之后,才发现原来彼此都是样走火入魔,样形只影单。
相顾无言,时哑然,只有深吻与深拥才能稍微抚平心头酸涩。
当此际,天地悄悄,万籁俱寂,世界如同陷入静止,唯有河水奔涌无尽,路朝前,流向天际。
第二天天不亮,傅深从严宵寒怀里醒来,带着没睡够疲倦慢慢坐起来。搭在他腰上手滑落下去,严宵寒握个空,马上也跟着醒,哑声问:“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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