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严宵寒扑过去把抱住不住挣动男人,任凭瘦削坚硬骨骼关节在他怀中冲撞,砸出连声闷响,却自始至终没有哼过声。
他不会放手,死也不会放。
两人僵持
严宵寒却仍未回神,伫立在床前,从指尖到头发丝都是僵直。
杜冷啧声,反手抽出金针挟在指间,寒芒闪动,对准严宵寒后背穴位就是针。那人浑身抽搐似地抖下,紧接着忽然别过头去,蓦地呛出口血来。
“急火攻心,气血逆行,”杜冷冷漠地道,“别发愣,要拔针,你帮按住他,只要能熬过今晚,醒过来就没事。坐下。”
严宵寒呛咳两声,多亏杜冷那针,他从走火入魔混沌神思中醒过来,自己默默洗去掌中血迹,坐在床边,伸手按住傅深肩膀。
他身上也凉像死人样,那温度令严宵寒心里狠狠哆嗦,突然升起点不祥念头,不着边际地想,万傅深真死,他该怎办?
势全开时居然分毫不输他们这些从战场上下来人,被那结霜似目光扫,连他都有点想往后退冲动。
严宵寒道:“你与颖国公私下勾结,借他手将秋夜白倒运到京城,自以为做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如今东窗事发,连累敬渊给你们背黑锅,当年他宁可接受赐婚也不愿意谋反,如今就因为你和颖国公点勾当,他半辈子心血全毁。你还有脸替他叫屈?王爷,恕直言,你要是真想让他多活几年,就管好自己手,别做不该做事,别动不该动心思。”
严宵寒也是气疯,点情面不留,话中质问之意几乎顶到西平郡王脸上,可段归鸿却无暇去在意他冒犯,喃喃道:“……是因为?”
“你造孽,被雷劈却是他,”严宵寒说,“王爷,该求你,你放过敬渊,别再拖累他,行不行?”
这刀稳准狠,扎段归鸿彻底说不出话。
随着杜冷取针动作,傅深身体逐渐回暖,手脚开始有细微震颤。等到只剩胸腹间大穴中埋几根针时,他于昏迷中皱起眉头,右手微抬,在半空中抓下。
严宵寒忙伸手过去,被傅深下攥住手腕。
“小心点,”杜冷朝这边瞥眼,警告道:“按住。”
下刻,他手快几乎出现残影,飞速抽掉仅剩几根金针,傅深躯体先是剧烈地痉挛下,随后疯样挣扎起来,严宵寒差点被他肘子杵下床,右手手腕炸开阵剧痛:“敬渊!”
“别松手!”
“行,别吵,”内间忙于施救杜冷终于听不下去,高声道,“严大人,进来搭把手!”
这回没人拦他,严宵寒径直走进去。
只用眼,他就觉得自己被抽空魂魄,痛彻肺腑里夹杂着劫后余生后怕,飘飘荡荡,像个游魂样悄无声息地来到病床前。
傅深闭目仰躺在床上,面白如纸,嘴唇发青,半身都插满金针,如果不是胸口还有微弱起伏,几乎与具尸体无异。
杜冷忙满头大汗,他是段归鸿人,又是随军军医,傅深出事后自己偷跑到这边来投敌,为把人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天夜没过合眼。他嗓子已经哑,因此说话格外简短冷硬:“将军挣扎起来按不住,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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