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事发突然,傅深忽然吐血倒地,段归鸿吓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陪傅深起进帐副将拔刀在手,大喝道:“有埋伏!中计!”
这声震天动地,帐外卫兵闻声立刻冲进来,西南人马不明就里,但不能眼睁睁看着段归鸿被包围,也跟着闯进营帐,两方瞬间混战成团。段归鸿只愣片刻,立刻明白过来是被人阴。然而当时现场情况确实说不清,段归鸿来不及抓住那副将,命人扛起傅深就撤,回到大营叫军医诊,确定是中毒症状,却找不出究竟是什毒。
多亏杜冷甘冒风险深夜投奔,他比段归鸿营中军医靠谱,辨认出傅深中是种蝎毒。这种蝎子常出现在广南带深山中,毒液透明无色,气味甘醇,闻起来像酒,所以当地人叫它“醉蝎”。将活蝎以酒浸泡,逼出毒液,便是种名为“明日醉”毒药。
这毒最大特点是服下后不会立刻发作,而是要等到第二日午时才起效,由于这毒药与水酒无异,发作又有延迟,中毒者往往都察觉不到
严宵寒终于忍不住低声笑,搂着他略带埋怨地道:“病着呢,怎还那多闲话。王爷千辛万苦把你救回来,你就惦记着打人家。”
屋外,段归鸿迈出去脚步又收回来,踯躅片刻,心情复杂地走。
屋内,傅深暗自松口气,心说:“天爷,可算笑。”
他知道自己把严宵寒吓着。能做梦代表着他潜意识里已恢复对外界感知,只是人还没醒,所以梦中总感觉有雨滴在手上,那应该不是个幻觉。
美人梨花带雨当然也好看,可是他如今这个样子,不能抱不能哄,还是算。
间甜,眼前黑,就倒下去。
意识行将消散时,傅深还听见自己副将大喊“有埋伏!中计!”
当时他脑子里最后个念头也是中计。段归鸿不可能给他下毒,这副将睁眼说瞎话,肯定就是他。
“来,先漱口。”
严宵寒从背后环住他,把小茶盅递到他嘴边。他照顾人手艺过几年也不见生疏,傅深依言漱过口,又被他喂几口水,这才感觉自己彻底活过来。
“那个副将……”
傅深刚开口就被严宵寒不由分说地堵回去:“这些都不用你操心,交给,你只要把伤养好,就什都不愁。”
傅深也不跟他争,把脸往他怀中埋埋:“夫人说算。”
傅深精神不济,没过多久就困,严宵寒亲自喂他喝完药,妥帖地将人送进被窝里,待他沉沉睡去,才洗个手,出门去见段归鸿和杜冷。
今日是七月初七,据傅深毒发已过去两天,朝廷军中片混乱,傅深身故消息传甚嚣尘上,两军遥遥对峙,剑拔弩张。
“怎弄?”傅深盯着他颈上绷带问。他吐好几次血,身体虚弱,说话不敢用劲,都是轻轻:“脖子。”
严宵寒分心低头看,无所谓地道:“跟王爷有点小误会,蹭下,不碍事。还要吗?”
傅深摇摇头示意不要,软绵绵地靠在他肩上:“现在这样,也没法帮你打回去,你改天自己找他约架吧……连侄媳妇都打,不像话。”
听说傅深醒,正准备进门探望段归鸿:“……”
什玩意儿!有媳妇忘娘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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