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无父子、无兄弟,当然……也无夫妻。
“吱呀”声,殿门大开,阵风卷进温暖宫殿里,傅凌神色凛,像被烫着样缩回手,迅速将布巾丢进水盆里,起身厉声道:“谁在外面?”
深夜时分,严府角门被敲响,个身量不高男人裹着斗篷、戴着风帽,手提盏风灯,对前来开门管家低声道:“快请你家大人出来,马上进宫。元公公传话,那位有些不好。”
没过多久,架小马车停在章玄门外。白衣素服男人走下马车,元振早等在门内,忙叫小内侍给他撑伞:“大人哪,您可算来,快,再晚就拦不住……”
“慌什。”片雪花飘到他眼睫上,化成颗小水珠,严宵寒不紧不慢地走向宫殿,随口道,“死在谁手里不是死?早晚事。”
养心殿内,烛光明灭。
长治帝受几个月折磨,如今瘦只剩把骨头,躺在榻上连被子都快撑不起来。他脸白像纸,嘴唇却发乌,呼吸声几乎听不见,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昔日温文风流英俊模样,已经丝都不剩。
傅凌用打湿手巾给他擦脸,丝不苟。殿中空旷无人,只有摇曳烛火,将她瘦削影子投射在床帐上,扭曲歪斜,恍惚看去,仿佛是从幽暗地底爬出来藤蔓。
她目光流连过长治帝额头鼻梁,数着他轻飘飘呼吸,抓着布巾五指不由自主地收紧,像是牢牢攥住某个呼之欲出危险念头。
他看起来随时可能会断气,喉咙脆弱掐就断。
傅凌手腕颤抖,几乎握不住那团布巾,然而冥冥之中仿佛有根无形绳子牵引着她手,令她恐惧而执着地将那团湿布送向长治帝口鼻处。
这个男人曾是她生依靠与归宿,可也是他,亲手断送夫妻间多年情谊,甚至将她唯兄长送入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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