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开口,对视眼,又齐齐闭嘴。还是傅深先道:“看你欲言又止半天,你先说吧。”
严宵寒也不知道他是怎看出自己“欲言又止”,但确实有话要说:“你是不是已经知道?”
这话有点没头没尾,但傅深立刻明白他意思。
“以前就说过,你跟大行皇帝长有点像,”傅深道,“昨晚在太上皇那里看到幅美人图,差点以为是朝夕相处枕边人换套衣服站在那儿。这还有什猜不到?”
“没个正经,”严宵寒让他说笑,“是个见不得光私生子,太上
北方冬天日落早,白天才下过雪,又逢国丧,皇城内片银装素裹,萧瑟难言。严宵寒披着黑貂裘,踏着遍地未扫积雪走到处宫殿前,也不等人通报,径自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
室内光线昏暗,残香萦绕,个修长人影坐在桌边,以手支着头打盹,不知已在这睡多久。
严宵寒无意识地抿下嘴唇,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傅深面前,借着微薄天光看他沉睡面容,目光像是刻刀,点点雕出高挺鼻梁、分明轮廓、还有微微勾起……唇角。
“偷看,嗯?”他闭着眼笑道,“不给白看啊。”
来就是贪图曲贵妃美色,听说她早逝时心中还颇为叹惋,只道自古红颜多薄命,没成想其中还有这等隐情。那幅小像蓦然勾起他许多回忆,睹物思人,倒是没有心思再追究段玲珑隐瞒不报之过。
非但如此,随着年龄渐大,曲贵妃在他心里,就好似李夫人之于武帝,越缥缈越难以忘怀。元泰帝有时候看严宵寒,觉得他也怪可怜,又忍不住想:如果严宵寒是名正言顺皇子,是不是会比他如今这些儿子都争气?
在这些幻想潜移默化下,元泰帝默许段玲珑栽培严宵寒,将他领进飞龙卫,甚至在段玲珑去世后,破格将严宵寒提拔到飞龙卫钦察使位置上。
关于严宵寒身世,长治帝和严宵寒两人都心知肚明,也都知道对方对此清二楚,日久天长,竟慢慢变成种不言自明默契。
只要严宵寒恪守臣子本分,元泰帝就会给他除皇子身份外、最大限度位高权重。
严宵寒有点皱眉头立刻松开,他伸手摸下傅深脸:“怎坐着就睡?不冷吗?”
傅深扣着他手,睁开眼,懒洋洋地道:“不碍事,打个盹,本来就是偷懒。太后那边已经忙完?”
“嗯。”
严宵寒顾忌着傅深重伤方愈,还有陈年腿伤,不肯让他直在外头跪着,等到后面些不太重要流程时,就给他找间宫室偷懒。反正现在宫中戒严,也没人敢当着他面说什。
“你……”
这些年来,严宵寒直很“守规矩”,唯次近乎直白地朝元泰帝讨要某样东西,是在收复中原前,他亲自到蜀中向太上皇借兵。
疆土四分五裂,个被他抛弃、永远不能有身份皇子,跟他开口借兵,是为重整大周江山。
也是在那时,元泰帝终于从严宵寒与傅深关系中,咂摸出丝不对味来。
*
大行皇帝停殡宫中,新主年幼不能主事,皇后诏顾命大臣协理丧事,宫女内侍张罗陈设,百官哭临殿下,宫中异常忙乱,直到傍晚方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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