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可没想到傅廷信九死生地回到人间,却把他忘。
其实也不能说忘。他认得孙珞脸,叫得出他名字,可孙珞并没有“阿奉”这个小名。傅廷信昏迷时反应到底在他心中留下芥蒂,梦中人能得到牵挂,并不能适用在他这个局外人身上。
那些充满稚气、青涩岁月都被偷走,徒留两个满面风尘成年人,隔着大片空白遥遥对望,相顾无言。
【肆】
这天傍晚,医院里来两个特殊客人。孙珞出去接个电话,在电梯口等会,没过多久,就见个没他腿长小豆丁从轿厢里蹿出来,亲亲热热地喊:“孙叔叔!”
子,“睡吧,替你看着点滴。”
傅廷信大半意识都已陷入混沌,却不知为何,忽然于朦胧睡意中含混地轻声说:“别走。”
仿佛记重锤砸在心中某块地方,孙珞盯着他熟睡憔悴面容,发很久呆,才接上刚才话。
“不走。”他低头在傅廷信右手泛青针眼上轻轻地亲下,小声而郑重地说:“以后再也不走。”
【叁】
“哎。”孙珞俯身将他抱起来,搂在怀里掂掂,难得露出丝笑来:“长个儿,也比以前重。”
他又低头看向后面走出来小孩,倒是没想到他也会来,两人目光相对,那孩子很沉静地向他问好:“三叔。”
孙珞是长辈,有疑虑也不能挂在脸上,便朝他点点头,对身后跟上来司机道:“带孩子过去。”
那司机是傅家老人,自然也认得孙珞,朝他拘谨地笑笑,自觉去走廊上等候。孙珞抱着个,领着个,回到病房。傅廷信正倚着床头转魔方,他是玩枪,手快几乎转出残影。孙珞抱着小豆丁看见他,立刻扭着要下地,脆生生地道:“二叔!”
“哟,这是谁来啦?”傅廷信放下魔方,笑吟吟张开手要抱。孙珞轻轻把孩子放在他身边,叮嘱道:“小心点,别碰到伤口。”
傅廷信昼夜不分地睡好几天,期间孙珞直陪在他身边,清醒时就给他讲傅家家庭背景、讲两人过去事,孙珞自己工作则全趁他休息时处理。这多天寸步不离,衣不解带伺候,傅廷信也不是傻,在梦中度过生里,他与“肃王殿下”只差个夫妻名分。他很清楚孙珞喜欢个人时是什样子。
这温柔体贴、任劳任怨,绝对是暗恋他,没跑。
按照孙珞说法,孙、傅两家是世交,孙家从政,傅家从军,两人打小块儿长大,是好到能穿条裤子模范发小,从幼儿园相亲相爱到高中。高中毕业之后,孙珞考上国内顶尖大学,傅廷信则应征入伍,去参军。
孙家是个大家族,内部派系斗争激烈,孙珞没有从政打算,走经商这条路。他大学时就开始创业,毕业后公司并入他叔叔泰合集团,自己成集团董事。傅廷信则在入伍三年后通过选拔,进入西北军区某特种大队。
前些天在国外执行保密任务时突发险情,傅廷信被爆炸波及,身受重伤,陷入昏迷,被紧急送回国内治疗。孙珞从家里知道消息时差点疯,扔下手头工作连夜赶到西北,担心那边医疗条件不好,又托关系把他转回首都部队医院。傅廷信昏迷多久,他就在医院守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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