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鹤行手里亮光照过去,郁辞躲闪不及,让乔鹤行看见自己满脸泪痕,还有握在他手里张照片。虽然只是短暂几眼,但是已经足够乔鹤行看见,那是张郁辞和父母家三口照片。
乔鹤行摁灭手机上手电,他走到郁辞身边,在他旁边椅子上坐下。他并没有大惊小怪地问郁辞为什哭,而是握住郁辞手背,低声道,“刚刚醒过来没看见你,有点担心。”
郁辞知道自己刚刚满脸泪痕样子被看清,也不徒劳地躲藏。
那张小小照片握在他手上,边缘锋利,割得他手疼。
他今天其实过得很开心,今天是七夕,乔鹤行陪他回父母老房子,给他买花,两个人还吃烛光晚餐。
他听见乔鹤行笑声,说道,“是有点笨,暗恋这久,背地里送花送感冒药,却偏偏都不敢说。”
郁辞在被子底下踢乔鹤行脚。
“睡吧。”郁辞声音里透出股浓浓睡意。
乔鹤行应声,在被子下握握郁辞手-
乔鹤行是看着郁辞睡着。
和乔鹤行换上睡衣,起睡在他小时候床上,这张床睡下两个成年人已经有点窄,但也正因此,他们靠得很近,亲密地挤在床被子里,小腿勾着小腿,肩膀挨着肩膀。
郁辞指给乔鹤行看他小时候在床上拿小刀刻字,好好张雕花床,被他给毁。
乔鹤行看着那歪七扭八几个字,说道,“你小时候还挺淘气。”
郁辞在床上晃着腿,没否认,他笑下,露出个很浅酒窝,“小时候其实可皮,爸老是狠不下心收拾,妈要揍他就带着逃跑,所以总是不知悔改。”
他真正懂得乖巧懂事,是在孤儿院里。
这切都很好很好。
可是他半夜醒来,却还是个人坐在走廊里,在看不见光夜色里,默默地哭出来。
“刚刚梦见爸妈。他们还是这年轻。”郁辞声音在夜色里响起来,很轻很轻,是细雪落松枝声音,“其实不想哭。都这大,
然而睡到半夜,乔鹤行从梦中醒过来,却发现身边已经没人。
他摸过手机看眼,现在是半夜三点,郁辞那边床铺已经变冷,说明很久没有人睡在上面。
乔鹤行披上衣服,也起身。
郁辞并没有离家出走,乔鹤行在走廊上找到他。
满地夜色里,院子里点灯光也无,只能看见个清瘦影子,坐在走廊下躺椅上,衣衫单薄,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
虽然他只在孤儿院里住过几天,但是那时候他父母刚去世,帮子不认识亲戚围在他家里,把他妈妈桌上首饰拿走,把他爸爸挂在墙上收藏品也拿走,然而转过头看见他时候,却透出股不耐烦,背着他互相咬耳朵。
他什也没有,只能抱紧怀里小熊猫玩具,那是他妈妈最后买给他生日礼物。
但这些事,他并不想和乔鹤行说。
郁辞翻个身,钻进被窝里,外头已经是满天星斗,夜凉如水。
他闭上眼睛,声音变得有点含糊,“爸教第句诗,就是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但总是记不住,听见爸问妈,这真是们亲生崽崽吗?怎这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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