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第次见面时那棒槌样儿果然是装。
“嗯,”他坦白地说,“是想跟你确认下。唐教授,
第二次见面气氛显然更好,春天正值热烈灿烂之际,两人个穿白衬衫,个穿浅蓝,看起来莫名登对。孙自南戴着墨镜,开车带唐楷去吃家藏在四合院里私房菜。
这家是祖传官府菜,只接待预约客人,且天只开三桌,私密性比餐厅包厢更胜筹。外头是古旧游廊栏杆,花圃里有大棵西府海棠,花落如胭脂雨,不时有蝴蝶停在窗口,鸟雀啁啾,景色美得令人沉醉。
孙自南吃得不多,边喝茶消食,边慢慢悠悠地跟唐楷聊着天。
“怎样,这次饭菜还合口吗?”
唐楷虽然天天吃食堂,但味觉并不是死。这桌昂贵而精美食物当然很好地取悦他胃口,但不知为何,周遭切、包括孙自南安排,总给他种“华而不实”感觉。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过日子,没想到孙自南比他还夸张。
非很可爱”。
透过屏幕上字句,他都能脑补出孙自南说话时语气,细致体贴又礼貌周到。很难想象他会是那种在游戏里跟人对砸烂番茄、每天晚上定要跟他互发斗地主页面较劲沙雕男人。
更难想象,他还会愿意与自己更进步相处。
唐楷父母从小对他实行放养政策,遇到人生中重大转折点会给出意见,却从来没有强迫过他。这次相亲也是唐振华看他年近三十却仍孤身人,于是给他提供这个机会,至于最后能不能成、唐楷选择结婚成家还是当辈子单身狗,父母都尊重他意见。
唐楷其实自己心里清楚,宽松家庭氛围、象牙塔中长期生活令他远离世间大部分磨砺和挫折,没被社会熔炉锻炼过,说句“不知民生疾苦”毫不夸张。这安宁对于科学研究来说是好事,对他私人生活来说则不然。他人际关系简单且单纯,朋友都是业内同行,虽然平时要兼顾教学,跟学生也保持着疏离距离,至于其他交际,几乎等于没有。
玉盘珍馐当然很好,但他更愿意去和孙自南吃顿有烟火气家常便饭。
“很好。”唐楷说,“破费。”
孙自南笑着摇摇头,示意无妨,提起茶壶给他续杯茶。
唐楷道谢,接过来没喝,单刀直入地问:“孙先生,你特意约出来,是有什话要说吗?”
他在人情世故上虽然不通,却天生有着相当敏感直觉。孙自南深深地看他眼,心中蓦然生出个念头——
以前不是没有人试着攀摘这朵高岭之花,最后却均以失败告终。跟他谈恋爱不如去跟草履虫谈恋爱。唐教授不会做饭,天三顿全靠学校食堂;家务交给家政打理——他甚至很少待在家里,有时候干脆就在实验室里将就宿。这种不过日子男人,他就是长成天仙有什用?脸能当饭吃吗?
说得再扎心点,假如实验仪器和爱人同时掉进水里,他先救谁都不定呢。
孙自南会想要继续跟他约会吃饭,这令唐楷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怎看,他都不像是孙自南会喜欢那种类型。可是再仔细想,他又不太确定,因为他连孙自南本身究竟是个什样人都还没有看清。
他在对话框里回复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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