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自南重新倒油热锅,不知在忙活什:“三个。”
唐楷:“还有谁?”
“助理。”孙自南说,“你从客厅过来时没看到吗?他在沙发上睡觉。”
唐楷想起他进门前在院子外看见辆轿车,还纳闷下昨晚那里应该没有停车,原来是孙自南。
“怎叫助理过来?你今天有其他工作?”
“还行,”孙自南道,“习惯。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唐楷身运动打扮,额上仍有微微汗意,裁剪普通直筒T恤也掩不住他扇面似宽肩细腰,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唐楷轻描淡写地说:“去山顶转圈。”
孙自南肃然起敬。
他今早醒来时两条腿肌肉酸痛,应该是昨天爬山加上久站缘故,下楼时腿都不敢打弯儿。唐教授是个狼人,昨天爬半没过瘾,今天居然起个大早,自个儿去登顶。
翌日清晨,六点半。
唐楷沐浴着明亮晨光与山间微风,从院子外走进来。
院子里静悄悄,好多房间还拉着窗帘,看样子众人昨夜玩得太晚都还没起床。他摸摸瘪瘪肚子,叹口气,打算自己去厨房找点吃凑合顿。
唐楷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屋,穿过客厅走向楼厨房,离着好远闻见阵诱人香气,伴随着锅铲轻微碰撞声和开水沸腾咕嘟声,顿时令他饥饿感从八分变成十分。
唐楷还以为是这里老板回来,探头看,却发现站在灶台前居然是孙自南。
“没事。”孙自南又往锅里磕个鸡蛋,说,“昨天衣服不能要,让他给送套新过来。”
唐楷心态立刻平衡,朝客厅投去充满同情瞥。
资本家都没有人性。
他把面条盛进三个碗里,却不动筷子,像个小朋友似地乖乖坐在桌前等开饭,得寸进尺地问:
孙自南瞄眼手机上计时器:“早饭还得会儿才好,你可以先上楼洗个澡。煎蛋要全熟还是溏心?”
眉心舒展开来,唐楷说:“全熟。辛苦你。”
“小意思。”孙自南单手颠勺,给煎蛋翻个面,随口答道,“不用客气。”
孙自南准备早饭有他份,这个发现令唐楷莫名愉悦,直持续到他洗完澡重新下楼。厨房里,孙自南正将面条捞起来过水,忙乱间隙听见他脚步声,头也不回地指着餐桌,支使道:“拿碗拿筷子,把面和浇头端上去,要吃多少自己盛。”
面是挂面,浇头是雪菜肉丝,三个煎金黄荷包蛋躺在白瓷盘里,唐楷疑惑道:“有几个人?”
他也不知道是什时候起来,正懒散而悠闲地用小平底锅煎着鸡蛋,旁边口大锅里水花翻腾,银丝般挂面在其中浮浮沉沉,而在岛台另头,咖啡壶里已装半满。各种食物香气混合在起,与另个人背影相配,声色味产生奇妙化学反应,变成种难以言喻温馨,如有实质地填满这间小小厨房。
唐楷目光像是被这个场景黏住,感觉可以就这注视着他,直到地老天荒。
不过他没坚持几秒,辘辘饥肠就先造反抗议。唐楷屈指在门板上“笃笃”敲两下,孙自南闻声回过头来。
“早安。”
“早安。”唐楷看见他黑眼圈,微微拧着眉头问,“怎起这早,昨晚没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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