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可以。”他越想越气,气得手都在哆嗦,将伞怼进孙自南怀里,冷冷道,“不管,你随便吧。”
说完扭头就走。
孙自南猝不及防,被他推得踉跄下,伞也没接住,跌落进他脚边泥水里。
昏暗暮色中,唐楷背影孤独而冷漠,很快融入人群,消失在他视线之外。
雨越下越大,很快在翻开伞里积汪水,孙自南像个反应迟钝手机,好半天才动弹下,像是坦然地接受唐楷单方面宣战。他漠然地低头看眼地上伞,将手收进口袋里,仿佛感觉不到冷冷冰雨在脸上拍,提步继续向前走去。
孙自南再三告诫自己,那不是唐楷错,他什都不知道,不要把情绪发泄到无辜人身上。可唐楷却仍旧不知死活地往上凑,数落他道:“你不知道你不能着凉受风吗?自己身体什样心里有数没数?你以为每天起个大早让人送梨汤图什啊,结果呢?你就这糟蹋自己?”
孙自南仍旧没有看他,拧着眉疲惫道:“知道。”
“你知道个屁!”唐楷快要被他这个半死不活样子气成锅炉,抬高嗓音,“知道你把说话当耳旁风!”
孙自南基本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像团虫子围着他载歌载舞,于是强忍着情绪,不耐烦地说:“你喊什?”
唐楷心里“咯噔”下,脸色立马冷下来。
人擦肩而过。小雨渐渐变成大雨,天色向晚,街灯亮起,视野里笼罩着片氤氲水汽,分明是鲜活世界,可却如隔着层毛玻璃,又朦胧又遥远,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谁失去知觉。
“扑通”下,他撞上前面人。
雨幕被头顶黑伞遮断,孙自南顺着笔挺修身灰色风衣往上看,看见张色如霜雪阎王脸。
“你怎来,”孙自南没事人样轻声问,“今天提前下班?”
他肩头湿片,发梢上也都是水珠,虽然没有被淋成落汤鸡,但也是他生中少有狼狈时刻。唐楷不怕别,就怕他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孙自南这两天本就在犯旧症,刚才又淋着雨走这久,就他那个小身板,万感冒不是闹着玩。
走吧,都走才好。反正现在不走,迟早也要走。
不像是熄火,反倒像是动真火。
两人虽然有过这样那样小矛盾,但孙自南基本没给他甩过脸色,这是唐楷第次从他身上确切感知到“不耐烦”情绪。
不是争吵,也不是生气,而是厌烦。
这情绪比任何话语都伤人,甚至比孙自南指着唐楷鼻子让他滚更严重。
唐楷心说巴巴地来接你下班,你对别人念念不忘,在雨里演苦情戏也就算,还脸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服管样,老子是贱得慌吗,非得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你他妈是死是活感冒发烧跟有什关系!
“来接你下班。”唐楷说。
孙自南点点头,连“嗯”声都懒得嗯。
唐楷见他不说话,仿佛没什自觉样子,有点生气,埋怨道:“大冷天,你不打伞在外头闲逛什?”
孙自南:“没什,随便走走。”
唐楷不高兴地抿起唇角,明知道他没说实话,还是假装什都没发生过样,伸手掸掉他鬓发上颗水珠。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