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暂时先这样,在附近找个酒店住晚,”他转身下楼,头也不回地说,“辛苦你,明天上午跟去趟沂州。”
眼皮如有千斤重,谢观费好大劲才睁开双眼,他脑子不大清楚,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方,只感觉到冰凉水和风不断扑打在他脸上。
他浑身都疼,左肩更是疼得动弹不得,糊里糊涂地心想:“这是……在哪儿?”
没等他想明白自己究竟是个什处境,脚下忽然传来
霍明钧恍如未闻,片刻后才抬腕看眼,点零五分。
钟和光话被他视作耳旁风,倒是想起正经事,摸出手机给黄成打个电话:“是……谢观怎样?等他醒马上通知。”
短暂十几秒亮屏照亮他线条冷硬侧脸,霍明钧掀起眼皮望眼门牌,眼里像藏只蛰伏待发噬人凶兽。
“明天从总部调个信得过人来清点财产,房子商铺和可变卖物品律折现,什也别留。另外找人去趟郊外墓园,把程生骨灰取出来——”
“先生!”钟和光听胆战心惊,生怕他气疯干出鞭尸这种事来,赶紧出声制止,“您消消气,死者为大。”
霍明钧言不发,起身离开客厅。
钟和光和队保镖面面相觑,众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听个足够被灭口八百回惊天大秘密,顿时手足无措,原地僵成根根凶神恶煞人棍。
屋子里唯余程家夫妇断续啜泣声。
钟和光觉得该给霍明钧留出点冷静独处时间,想想又觉得不放心,生怕他怒急攻心吐血,于是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往外看,发现霍明钧身姿笔挺地站在楼道里,看上去与平时别无二致,垂在身侧手却在不受控制微微颤抖。
这是真气狠。
霍明钧冷笑声。
“就凭他做下那些事,就是把他全家都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也不为过,”手机圆润尖角陷入掌心皮肉里,钝痛使怒火稍微平静些,杀意不再咄咄逼人,“放心,不至于跟个死好几年小孩计较太多,但那墓地不可能再留着,他不配。”
“等这边清算结束,把程生骨灰给他爸妈,让他们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以后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其他等谢观醒过来再说。”
钟和光点头应是。
霍明钧交待完这些杂项,怒火也渐渐烧到尾声,长途奔波和耗尽心力疲倦顶着余温冒个头,他这才想起来,钟和光跟着他天连飞三地,跑前跑后,两人已经快整天没吃饭。
不过换成任何个人,遇上这种操蛋事,都未必能端得住。客厅那两位现在还在喘气,已经是霍明钧谈恋爱后脾气渐收证明。若按他平时行事作风,程家夫妇没准早就变成马路上滩人渣。
钟和光掩上房门:“先生。”
窗外绰约月光和门厅里透出来灯光使黑暗显得不那浓重,轻薄透明浮在空中,不再是可以躲避或隐藏自盾牌,倒像是层可有可无窗户纸,不用人戳破,愤怒如同藏在口袋里锥子,早已露出险恶长尖。
霍明钧没有应声,冰凉目光落在他身上。
“气大伤身,”钟和光口吻平静,不疾不徐地道:“那两个人关在这里跑不,现在已经是凌晨,您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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