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侍卫与他无甚情分,本来也不熟,觉得强求这个小孩从而终确实是为难他。既然阿雀主动提出要走,他也不好做主强留,于是道:“此事做不主,你若要走,自然没人能拦你。不过公子直把你带在身边,待他醒,你还是跟他说声罢。”
阿雀却摇头道:“城内有追兵,你们不能再这里继续耽搁,得马上走。若公子问起,你就说忘恩负义,对不住他,叫他忘吧。”
侍卫经不住他再催促,又见他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坚持:“聚散有定,大家相识场,不必说什对不住。待公子醒来,替你转告他就是。”
阿雀轻声向他道谢,前行步,冲马车跪下,朝着闻衡所在端端正正地磕三个头。完成这郑重告别,他起身掸去衣袖上尘土,对侍卫道:“等你们走再进城,以免,bao露公子行踪。”
汝宁城外,众人迟迟不见阿雀出现,等得十分心焦,那年轻侍卫更是急团团转,边自说服应当不会出差错,面暗自忧心阿雀安危。就在他即将在地上犁出道沟时,远处出现个小黑点,逐渐向众人所在之处行来。
眼尖已瞄见那人正是阿雀,几个侍卫立刻奔过去,将人团团围住:“事情如何?可还顺利?”
阿雀大概是被风吹着,眼睛耳朵发红,说话也带着鼻音,将手中药包递给侍卫,连珠似地答说:“都是按方抓药,路顺利。但在城里看到来抓人官兵,这里不能多待,容易被发现。”
侍卫拎着沉甸甸药包,总算长松口气,感慨道:“多亏你,只要有药,切都好说。”他见阿雀隐隐发抖,忙揽着他肩往马车方向走,安慰道:“这趟冻坏吧?快上车暖暖,去把药煮。”
阿雀却未挪步,轻轻从他手中挣脱,摇摇头,低声说:“不用。”
侍卫将信将疑地望着他,总觉得他表现得太过镇定,做出离开决定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可那样子却又分明对闻衡十分牵挂不舍,心心念念,处处着想,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有情义,还是在打什别算盘。
既然追兵在侧,他们在此处不便久驻,侍卫们迅速收好药材,重整行装,上马继续赶路。惟留阿雀站在道旁,脊背挺得笔直,目送众人远去身影,直到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方抬手擦去脸上几乎凝结成冰泪,转身向汝宁城走去。
暗无天日昏沉之中,闻衡耳边总有饮泣声萦绕不去,令他心脏不由自主地隐隐抽痛。不知过多久,有人扶他起来喂水喂药,股浓烈苦涩滋味在舌尖炸开,全部神智旋即都随着味觉回笼。他右手食指微蜷,终于挣脱梦境,重新睁开眼睛。
侍卫简直要喜极而泣:“公子!您可
那侍卫愣,还没明白过来:“……怎?”
“……”他低着头,嗫嚅道,“不走。”
侍卫:“什意思?”
阿雀用袖子抹把脸,抬起头道:“刚才在城中,药铺大夫看顺眼,问愿不愿意留下来学徒。”
“这路上跟着公子,除给他添麻烦,没什别作用,还不如就留在这里,起码……”他哽下,深吸口气,才接着说下去,“起码不用再四处流浪,能……能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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