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意思。”闻衡沉声打断他,“往后路终归是个人走,你已经做到仁至义尽,还想当爹、管辈子吗?”
范扬:“可是……”
“范大哥,”闻衡忽然异常认真地唤他
闻衡欣然道:“多谢舅舅关怀,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又道:“外甥还有事相求:有两个侍卫落后步,尚在路上,或许今日会赶到,还望舅舅命人接应,将他们两个带到府中。”
比起他这个大麻烦精,微末小事柳随云自然不会拒绝,爽快答应道:“衡儿尽管放心,此事舅舅做主,定把人平平安安给你送来。”
闻衡终于满意,跟着门中仆人自去客院休息。
范扬等人被柳家管事好吃好喝地招待回,察言观色,回来悄悄对闻衡说:“公子,看万籁门上下意思,似乎不太欢迎咱们。论理您是柳门主亲外甥,该把您当自家人招呼,今日竟像打发穷亲戚般敷衍。这些年他们也没少从王府得好处,却如此行事,实在叫人齿冷。”
中年男人才匆匆踏入二堂,猛地在闻衡跟前站住,十分亲热地按着他肩细细打量番,惊喜道:“好孩子,还认得吗?是你二舅舅。”
闻衡起身执晚辈礼,朝他拜拜:“外甥拜见舅父大人。”
柳随云忙叫他坐下,屏退下人,细问王府遭难诸事,谈及王妃之死,不免伤感:“可怜那妹子,早劝她侯门高户不是江湖中人终身所托,她却铁心要追随你父王,步行差踏错,竟招致今日杀身之祸!”
闻衡眉峰动,却仍垂眸不言,好似没听懂他话中埋怨之意。
二人叙过这十几日来种种风波,柳随云再三试探,闻衡始终不曾表态,聊到无话可说,柳随云只得将话挑明说开:“眼看着京城是不能回,眼下朝廷追捕正严,外甥往后有什打算?说出来让舅舅帮你参详参详。”
闻衡刚喝过药,阖着眼懒懒地道:“人贵有自知之明,们岂非就是如假包换穷亲戚?”
范扬都替他着急:“那您心里是如何打算?是走是留,总得先给自己找好条退路。”
“等。”
闻衡语定乾坤,不再给他叨叨机会,只说:“不必管如何打算,先想想你以后如何打算。这路上跟着吃苦受累,如今终于危机已解,万籁门也安置得起,不妨趁这个机会安定下来,好生过日子罢。”
范扬蓦然大惊,失声道:“公子何出此言!是属下——”
闻衡施施然起身,长揖到地,十分真挚地道:“如今孑然身,只剩舅舅这家亲人。朝廷意欲斩草除根,外甥身无长物,实在无处可去,惟愿能托庇于舅父门下,得万籁门护佑,免遭此劫难。”
他顶大帽子扣下来,柳随云却万万不敢接,支支吾吾地推脱道:“这……事关万籁门,非人能左右,此事还需你大舅定夺。”
闻衡被婉拒也不尴尬,还特别没眼色地追着问:“舅父说有理。不过怎不见大舅,想是今日不在府中?”
“啊……是,他有事出去。”柳随云感觉再继续唠下去,他恐怕兜不住,连忙道,“你路奔波,又生着病,先养好身体,余下事,等你大舅回来再说。”
不等闻衡答话,他便高声叫道:“来人!送少爷去客院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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