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澜无谓道:“早晚都要死,死有什可怕?”
他这口气太过理所应当,闻衡时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正说着话,二人踏入最后道石门,眼前忽然亮,前方再无阻碍,豁然开朗。闻衡在黑夜中走得太久
他难得理解被火烧半边翅膀飞蛾感受,光源不老老实实地在烛台上发光,冷不丁还要瞎燎下,真太可恶。
“愣着干什?说话。”闻衡还不打算放过他,搂着人低头问,“不是挺能说会道吗?来,你告诉,你错哪儿。”
薛青澜心有戚戚,不敢再犟,乖乖地道:“师兄教训是,是失言。”
闻衡在他背上拍巴掌,力道轻得连蚊子都打不死:“练功不行,认错倒快。如今你二人起倒霉,逃命都来不及,你还跟掰扯什对错。老实点,上来。”
他转过身去,将薛青澜负在背上,借着火折微弱光亮,慢慢朝石廊深处走去。
去后自然有法子治愈你内伤。”
这个人从来沉稳笃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令人觉得只要他在身边,不管落到什境地都莫名安心。
薛青澜心中稍宽,念头转,胸口烦恶顿减。他攥着闻衡衣衫,声音虽小,但石廊毕竟空寂,还能听见:“不用师兄背……待缓缓,咱们慢慢走过去就是。”
“背你费什力气,你才几两重?”闻衡在他头顶笑声,“小小年纪,不必这懂事。”
他不说还好,说薛青澜就叹口气:“现在看来,当初竟是做错,没帮上忙,反倒害你落到这步田地——”
这条石廊说长不长,走到尽头不过几百米,路向内,布设着三道厚重石门,均被人炸出人大窟窿,倒是省他们工夫。
薛青澜伏在闻衡耳边道:“这石门足有尺厚,可见当初防备森严,咱们这路也没踩到什机关,看来应当都被前面人毁。”
闻衡被他呼吸气流拂得耳根发痒,强忍着没躲,道:“确实,除皇陵,也想不出还有哪里地宫会修成这样。”
薛青澜揶揄道:“师兄,你们纯钧派若不是财大气粗,就是胆大包天,居然在人家坟头上开宗立派。”
他仗着此处无人就肆无忌惮,,bao露本性,闻衡被他逗笑,故意问:“倘若真是古墓,咱们这趟恐怕是有进无出,你怕不怕?”
“青澜。”
闻衡出声,薛青澜登时哑,他活像被人点穴,僵滞半天才不敢置信地问:“师兄……?”
“怎,不爱听?不爱听也叫。”闻衡淡淡地应道,“叫再亲近也挡不住你跟生分。先不说你错没错,就算你真错,现下杀你祭天有用吗?能让立刻回到地面上吗?”
他其实完全没有疾言厉色,态度尚可算和蔼,薛青澜却彻底陷入沉默——其实是被闻衡给吓愣。
他与闻衡肢体接触多得数不胜数,简直不能更腻歪,可身与心毕竟不样,两人莫测心思之间始终隔着堵墙。上次这堵墙变薄点,是他们互相称师兄师弟之时,顶着这个称呼,二人关系才真正亲近许多。可薛青澜从未设想过闻衡会如此坦荡地直呼他名字,句话将这堵墙拆塌半边,徒留他呆立在豁口处,来不及逃跑闪躲,毫无准备地与另头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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