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不慢脚步踩着落叶由远至近,最终停在树下,他没听见,也或许是听见但没有分神注意。
闻衡在树下幽幽地问:“星星好看吗?”
薛青澜雪白脸在满目昏暗里微微动,终于回神,眉梢眼角有生气,迟缓地垂眸向下望。
他声音轻而微哑,其
周勤和韩紫绮在薛青澜身上吃过大亏,听这名字就皱眉头。韩紫绮十分不快,酸溜溜地道:“也不知道廖师兄究竟怎想,非要你照看他。”
刚走到院外薛青澜恰好听见这句话,脚步顿。
闻衡声音不大,但习武之人毕竟耳力好,站在墙外也能听得清楚,他没什语气,再平淡不过地答道:“有恩报恩,理所应当。”
薛青澜想起上午玩笑话,唇角弯,忽然听到墙内人笑嘻嘻地劝道:“师姐也不必如此介怀,反正他们住两个月就走,总归是外人,哪有咱们同门师兄妹亲香。”
唇边笑意凝固片刻,倏忽散。
是个聪明孩子,只是时想岔,此刻被闻衡点破,耳根顿时飞红,讷讷道:“原来如此……”
“‘救命之恩,原来如此’?”闻衡故意逗他,“俗话可不是这说,你懂不懂江湖规矩?重来,大点声,救命之恩该怎办?”
薛青澜很为难似地看着他:“师兄……”
闻衡:“别叫师兄,叫师父也没用。”
薛青澜认真发问:“你就这想对以身相许吗?”
薛青澜望着院墙顶端露出片树梢,脚下如同被粘住,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只能退后几步,在山际院外不远处找棵大树,轻身而上,把自己藏在半凋枝叶间。
他无意与纯钧弟子再起争执,作为个外人,现在闯进去无非是平添尴尬,还是等他们散再说吧。
太阳已落下山头,可夜色还未至,天际是片灰黄暮色,没有晚霞,只有无边云翳。薛青澜漫无目地远眺四顾,忽然想起昨日那琉璃般灿烂黄昏,心想,离开越影山,往后他或许再也看不到那样夕阳。
世间种种美好之物,朝霞夕阳、春花秋月、缘分邂逅……原来都是这样可遇不可求,珍贵却又短暂。
暮色褪去,寒夜笼罩整座山头,院落里渐次亮起灯火,山际院来客不知什时候已经离去,薛青澜却仍保持着原来姿势坐在树上,身黑衣融在夜色里,似乎被山风吹成不会说话石块。
闻衡:“……”
他捏着薛青澜后颈,把他提溜到跟前,磨着牙恨恨道:“好啊,晚上睡,白天消遣,小崽子,你眼里还有没有师兄?”
薛青澜不答话亦不挣扎,就缩在他胸口不住地笑,细细碎碎气音,最后活生生把闻衡笑得没脾气,在他背上轻轻掴巴掌事。
午饭后两人分头而行,薛青澜回客院给薛慈帮忙,闻衡则去主峰砺金堂内查阅本门典籍。这去直到日暮方归,等闻衡回到山际院,立刻被三个弟子和韩紫绮团团围住。这几日他遭遇传遍纯钧派,记名弟子们素日与他关系尚可,韩紫绮尤其牵挂,是以听说他搬进山际院,立刻赶来探望。
闻衡同他们没有什好交代,只拣不要紧情况略说几句,谢过众人慰问,又多嘱咐句薛青澜也要住进来,让其他三个弟子安分些,别招惹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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