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群山绵延,雪幕萧萧飒飒,地上两行脚印直延伸到树林尽头,复又被新雪掩盖,铺开地无垢洁白。
他默片刻,不死心地问闻衡:“真只有点相似?”
闻衡满怀愁绪,被他这问搅合得有点愁不下去,怕他多心,只好解释道:“说点相似,是你们俩都爱爬树。至于其他,都不怎像,他小时候很爱哭,也不挑食。”
不爱哭且挑食薛青澜:“胡说,何时挑食?”
闻衡:“你爱吃红枣?”
薛青澜哑口无言。
强行把他留下。”
“那时候对他说,跟着,可以吃饱穿暖,不必挨饿受冻、四处流浪,他信,也以为世事能如所愿。谁知第二天,外面忽然传来家破人亡噩耗,开始逃命,承诺事件也没做到,他跟着风餐露宿,吃许多苦。”
“后来呢?”
“逃十几天,生场重病,病得快死,他冒险入城替买药,千辛万苦将药送回来,却不幸命丧于恶人之手。”
薛青澜僵,面色古怪地问道:“他……你这位小朋友已经过世?”
“也想让他平平安安地长到和你样年纪。”闻衡摸摸薛青澜头发,认真地道,“但世事不可扭转,空想没用,寄托也没用,若把你们混做体,岂不是既亵渎他,又辜负你?”
所以他默默咽下所有悲思,不为外人道,宁愿每年雪时痛彻心扉,也不肯妥协、不肯忘却。
能被这样个人放在心上,哪怕只占方寸之地,也足以抵过百劫千难。
薛青澜眼眶无端热,生怕失态,忙眨眼忍下,扯着闻衡衣袖岔开话题:“雪下大,不是说要回去煮粥?明州不过腊八,还不知道你们这边是什习俗。”
两人站着说话工夫,肩头已落许多雪花,地面也积层薄雪。闻衡知道他不愿再多提伤心事,遂顺着他话道:“好,那就回去吧。”
闻衡思绪还沉在回忆里,没留意到他表情:“事发后让人回去寻找,他去过药堂、旁边客栈都被烧成片白地。”
“……”
“那是他走那天也下着雪,”薛青澜小心翼翼问,“还是师兄看着,便想起他呢?”
“那年冬天闹雪灾,逃亡那路上都在下雪,因此年年初雪时不免想起旧事。”闻衡低头看他,很淡地笑下,“别多心。故人已矣,你是你,他是他,说相似其实也只有点,还不至于认错。”
薛青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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