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衡从前多思多虑,眉宇间总凝着点沉郁,再俊秀面目也冷若霜雪,教人难以亲近;如今他神功大成,胸襟开阔,自有种万事不萦怀气度,倒似镀上层皎洁,更增飘逸,此刻从容立在高台之上,虽着灰袍布衫,仍是超尘拔俗,萧萧肃肃,宛然如神仙中人,时令众人瞠目。
温长卿口气没上来,险些当场撅过去。
薛青澜如同三九天里被人当头泼盆冷水,霎时间全身骨骼血液都被冻住,连心跳也停停。
这惊怔是如此急切凶猛,以至于他虽失神,肌肉却僵硬紧绷,手中剑居然攥得很稳,没有因为心神激荡而脱手落地。
闻衡亲眼见他横扫两名纯钧弟子,打伤温长卿,又亲耳听到许多关于他传闻,就在踏上这座擂台时,他心绪还是团乱麻。四年不见,好好孩子忽然成邪魔外道,任谁心中都要生出点猜疑不解来。
看他走远,却没有下承露台,反而走向擂台。
台上。
薛青澜拄剑而立,他方才平白被温长卿扎回心,,bao怒过后,底下仍是鲜血淋漓,真正是伤人伤己。
他懒得管别人死活,满心都是深深厌倦,只想早点打完退场,再也不愿多看纯钧派眼。
脚步声渐近,个戴斗笠灰衣人走上台来。他衣衫粗陋,除手里剑,周身别无它物,连铁剑也是破破烂烂。他寒酸得太显眼,已经成种特征,全场大概找不出第二个这穷人。
可当他站在薛青澜对面,看见那双寒星似眼睛时,这些年不见面生疏、因传闻而生犹疑、往事难追怅惘……切褶皱全部自发展平,化作春风细雨样、久违而熟稔温柔。
他平和地凝视着薛青澜,口吻如旧时,不见责备,未改纵容,总能妥帖地将他不安和无措接在手中。
“青澜,师兄来迟。”
薛青澜厌烦归厌烦,却还记得自己是在做什,淡淡扫他眼,道:“你不是纯钧派人。”
这个凭空冒出来人,招呼也不打就掺和进两派纷争中,不知道是走错还是嫌命太长。连各门派长老前辈类人都面露异色,悄声相询:“这人是谁?”
招摇山庄里有人认出他,龙境却忽然转头,望向他最初出现方向。
那人抬手摘去斗笠,声音不高,却挟着深沉如海内力,传遍整座承露台。
“纯钧弟子岳持,来向薛护法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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