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多个日日夜夜,每天都犹如刀割,薛青澜渐渐习惯这种折磨,寻常疼痛已不足以令他变色。可即便如此,听到闻衡声音,说着出乎意料话,还是会觉得心头肉被拧下,疼得直想掉眼泪。
可经年已过,物是人非,闻衡还为当年约定而歉疚,他却早已不是那个只会等着别人来
两人相对,俱是无言。
那些闪着光记忆、未得践行承诺、不为人知煎熬与辗转……都在此刻化作沉默躲闪。他们中间横亘着条河,纵然误会能说开、道理能讲明白,甚至暗伤都能痊愈,可是谁也不能蹚过这川逝水。
沉默会,还是薛青澜先开口:“岳公子叫过来,有什指教?”
闻衡眉头跳,压下心中因他生分而泛起愠怒,尽量平和地说:“谈不上指教,你多年未见,想拉你叙叙旧,不行?”
薛青澜似乎是笑声,垂下眼帘不再看他:“岳公子挺有雅兴。”
以薛青澜还停留在四年前、对闻衡解来看,他这个人除非是气急,否则不会直接开骂,通常是客客气气地话里有话。客套得越虚假,说明他越来气,如果不能理解这点,还继续跟他对着干,这辈子都别再想得他个好脸。
倘若这习惯过四年还没变话,闻衡现在估计已经有点恼。
刚才那话意思大概相当于“你要是再不主动过来,就亲自过去抓你”,是句含而不露威胁。
比起乍见时幻影般温柔,此刻他眉目含霜、派冷肃,倒是更符合薛青澜臆想中两人重逢时该有样子,像个真实、活生生人。
不等薛青澜说话,陆红衣就抢先应承道:“既然岳少侠盛情相邀,薛护法就不要推辞。”她翻脸如翻书,笑嘻嘻地看向薛青澜:“若薛护法能在论剑大会上施展拳脚,结交天下英雄,也是为宗主脸上增光,为垂星宗立件大功。”
“如今是垂星宗人,正邪不两立,跟岳公子应当说不到起去。”他淡淡道,“你若还想叙旧,最好先去找你师兄,打听打听与纯钧派旧仇。”
闻衡忽然道:“当年落选亲传弟子,离开越影山来到湛川城,到家药堂做入门弟子,只在那里待不到天,就被个怪人掳走,在与世隔绝山谷里住四年。不瞒你说,五天前才从谷中出来,这四年发生什事,概不知——”
薛青澜听得愣,眸光略有软化,仍是半信半疑地盯着他。
他以为闻衡要问他为什与纯钧派结怨,却听他说:“所以,当年确是失约,对不起,但不是故意不去找你。”
“来晚,让你久等。”
闻衡在旁边悠悠地附和道:“正是如此。”
陆红衣存心要给薛青澜找麻烦,管他答不答应,朝闻衡嫣然笑,便飞快地带人走。
薛青澜被同僚抛弃,满心无奈地站在原地。闻衡调转剑身,将长剑还给他,道:“借步说话。”
不当着垂星宗面,他连句‘薛护法’都懒得叫,就差明明白白地把“生气”写在脸上。
第轮至此全部比完,时近正午,暑气蒸腾,日头高挂中天,晃得人睁不开眼。褚家剑派在山下张设宴席,邀请群豪共饮。趁众人散去,闻衡和薛青澜前后走到片连绵树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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