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驳借口马上就到嘴边,薛青澜大可以翻脸不认,也可以胡言乱语,反正并没有人
“说得对。”薛青澜赞同道,“有恩必偿,以德报怨,这才是侠义正道。岳公子这样正人君子自然念旧情,这样邪魔外道却不懂得。不恩将仇报、不狼心狗肺,哪好意思自称魔头呢?”
闻衡:“……”
他是真有点头疼。薛青澜小时候虽然也孤僻冷淡,但对他不算抵触,相处熟稔后更是没有脾气;如今却是说句就要顶撞句,非得跟他拧着劲来,明知道闻衡没有把他当成恶人意思,偏要把自己划进邪魔外道之流,好像不把闻衡气得与他割席断交他就不甘心,没架也要找茬硬吵架。
闻衡有心要骂薛青澜顿,让他清醒清醒,但想到他小时候那乖,这些年个人在垂星宗不知吃多少苦,又狠不下心来,只得按捺住焦躁,缓进怀柔,以免旧伤未愈,再给他添上新伤。
况且有时候个人越在乎什,就越要刻意贬损什,生怕它成为软肋,借此麻痹自己,以为这样就不会被人看穿渴望。
接小孩子。
薛青澜眼眶发红,竭力压下满心酸痛,冷冷道:“没有等你。”
他尾音里带着哽咽,眼底水光盈动,却十分强硬,绝不肯流露丝毫软弱之态,显然是伤得太深,戒备未消。闻衡也不敢再招他,叹口气道:“好,没等。是个人在深山里太久,想得魔怔。”
薛青澜:“……”
被他这打岔,翻涌心绪总算平息稍许。他换个话题:“这说,你是在山谷中有番奇遇,练成绝世武功?那怪人有没有——”
话虽如此,闻衡到底不是特别好性人,他少爷脾气根深蒂固,在山谷时对宿游风也是照骂不误。薛青澜阴阳怪气他虽不以为忤,却也不能容忍薛青澜这自诋毁、甚至还想与他划清界限。
“有句话忍很久,怕说出来轻慢你,是你非得再招。”闻衡彻底放弃挺拔如松仪态,往旁边树上靠,四肢都随着这个动作放松下来,是种近乎无害姿态,话中却有轻微讥讽,“青澜,就没见过哪个魔头拿剑指着别人时候,脸上委屈得恨不能扑到对面怀里哭场。”
“……”
这话实在混账,薛青澜被他气愣,时竟然没想起来骂他。
闻衡抽出他腰间长剑,反手递到到他眼前,逼问道:“既然忘恩负义不念旧情,刚才那剑怎没直接捅死呢?被自己内力反噬滋味好受吗?才刚毁你们垂星宗大计,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杀,来,接剑!”
闻衡:“什?”
薛青澜关心则乱,险些问出真心话,立刻打住话头,敷衍道:“无事。岳公子此番遭际,也算因祸得福,可喜可贺。”
闻衡何其精明,当下立刻反应过来,失笑道:“那怪人将掳走,是为传授武功,并没有要害意思,你不要担心。”
薛青澜头次觉得人太聪明不是好事,过去如此,现在还是这样,他在闻衡面前说什都会被看穿。
见他扭过头去不说话,闻衡又解释道:“方才在擂台上,以纯钧弟子身份应战,不是非得与你过不去。纯钧派曾于有大恩,如今师门落难,虽已不在门墙,却也不能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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