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衡示意薛青澜看远方影影绰绰
群山，他眸子里倒映着泼天大雨，难得显出
种不同于内敛锋芒清凉静谧来。
“只是突然想起来，
们好像没有起看过雨。”
丝侥幸之意刚冒头，薛青澜无意间向下瞥，目光忽然凝固
。
他倏忽抬头，看向站在身前、比他高出半个头闻衡，怔忡地喃喃道：“衡哥……”
风来方向正是他面朝方向，雨脚斜坠，本该全落在他身上，可闻衡就这
恰好地站在他对面，用后背和雨伞将他挡个严严实实。
不，根本不是“恰好”。
以闻衡敏锐和矫捷，他甚至有时间打伞，如果他不想被淋，躲开是件再轻易不过事。
滚浓云如海浪从天边涌来，狂风骤起，顷刻间掀翻两人附近几个摊子。
时间灰尘沙土漫天乱飞，薛青澜首当其冲，被吹迷眼。他双目刺痛难忍，顾不得避雨，忙抬手去揉。闻衡问声“怎”，话音还没落地，呼啸热风陡然转凉，闪电撕裂长空，大雨“哗”地从天顶瓢泼降落。
薛青澜闭着眼，只觉阵清风扫过脸颊，喧嚣雨声里夹着声轻微闷响，把油纸伞在他头顶豁然撑开。
头顶天空巨响，惊雷旋踵而至。
目不能视物，薛青澜让这声雷吓跳。闻衡搂着他腰，把他拉到自己身前，动作温柔而不容反抗地拉开他揉眼手：“没事，别怕。眼睛里进沙子？别乱揉，手放下看看。”
可是他现在静静立在那里，挺拔像把剑，雨水打透衣裳，多到漫溢出来，在他衣摆下坠成流苏似线。
“你——”
薛青澜心里突然慌成团。在几乎要将世界消隐滂沱雨幕里，他前所未有地感到阵恐惧，像是被张看不见大网攫住心脏，他还没挣扎，就知道自己注定要沦陷。
他下意识去抓闻衡袖子，话不过脑子就脱口而出：“师兄，你淋湿……先找个地方避雨。”
闻衡手腕转，将他冰凉手扣在掌心里虚虚牵着，动作并不强硬，但薛青澜下子就不动。
伞下空间有限，两人离得很近，薛青澜感觉他微凉指尖撑开眼皮，在某处轻轻推揉，阵突如其来酸涩刺痛令他不由自主地躲闪眨眼，眼泪源源不断地涌出，很快冲走细小沙粒，顺着外眼角滑落下来。
闻衡抬手在他腮边轻轻拭，语气里有笑意，也有点点含着嗔怪无奈：“天上下雨，你也下雨。”
薛青澜眼前还不太清楚，但总算能睁开眼睛看世界。
时值夏日，这里又靠近司幽山，气候说变就变，百姓们也养成拔腿就跑好习惯。从他闭眼到睁眼不过片时，街上已跑得个人都不剩，商贩全缩在屋檐下躲雨，只有他们两人撑着伞站在雨中。
雨势极大，四下里是白茫茫片，地上水珠乱溅，打湿他袍角，好在头上还有雨伞遮蔽，让他不至于被淋成狼狈落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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