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何时不要命。”
薛青澜听就知道他还对上午比剑事耿耿于怀,有点心虚地去够他手,真事儿似叹道:“这些年被杂事缠身,武功只能算稀松平常。唉,小时候就打不过你,现在更打不过。”
闻衡左手被他握着,感觉他剑
闻衡失笑:“果然是桩乐事,不是桩蠢事?”
薛青澜想想,叹气道:“蠢就蠢吧,做个无忧无虑傻子,好像也挺快乐。”
反正只要与闻衡在处,事情总会往意料之外发展,眼下痴傻癫狂都不重要,人生最难得反而是什都不想。
闻衡抬伞檐,笑道:“只是想让你看雨,不是问你理想,倒也不必这快就坦白。”感觉到薛青澜在他掌心扣记,他抓住那不老实手指,转而说起另外件事:“今日看你在擂台上演示剑法,迅疾凌厉有余,后劲不足。是不是太久不练,手生缘故?”
薛青澜平日里使刀居多,今日为应论剑大会景,所以只带剑,但他在闻衡面前有些心虚,便没详细解释,含糊地道:“是学艺不精。”
他确实同从前不太样。
闻衡过去把自己逼得很紧,他心中沉郁太多,不爱与人亲近,不会多管闲事,更无暇去注意四季景致、风花雪月。谷中四年,他实在穷极无聊,没有可观可看东西,有时只能望天分神。
久而久之,甚至练就观天象预测雨雪神奇本领。
自然是造物者之无尽藏,古往今来,许多武学都是登山临水、凭虚自照间忽有所得。闻衡不是蠢笨人,他从前不在这上面花费心思,后来困守幽谷,逐渐开悟,明白山水草木自有大道至简,便能把目光从自己面前方寸之地移开,投向变化无端天地四海。
如此来,他跳出画地之牢,心胸澄净旷达,便与从前气度迥异。
闻衡淡淡瞥他眼,未置可否,又说:“从前跟你说过,你身板不像别人那孔武有力,硬碰硬是下下之选。‘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更别说这世间多得是比你更大狂风,bao雨。今天纯粹是瞎猫碰死耗子,日后对敌如果还像上午那样使剑,迟早有天你会在这上面吃亏。”
薛青澜武功,放在来司幽山参加论剑大会青年才俊中算是上上乘,到他嘴里就变成“瞎猫碰上死耗子”。换个人来薛青澜就要,bao起揍人,但他剑法是闻衡手把手教出来,闻衡于他而言算是半师,因此并不敢辩驳,只乖乖低头听训。
“‘以柔克刚,以力破巧,伺机而动,顺势而行’,这十六字活学活用,别被时意气冲昏头,更不能——”
他停顿下,薛青澜不明所以地问道:“什?”
闻衡深深地看他眼,抬手点点他胸口:“不能拿自己命不当回事。”
薛青澜叫他挽住,与他并肩躲在伞下,呼吸间浸满湿凉雨气,又不全然是寒冷。闻衡半边身体温度正顺着两人相贴相牵之处源源不绝地传过来,除淋湿衣衫稍显狼狈外,倒也没什不好。
他这样想着,心里翻涌焦躁却奇异地平静下来。
薛青澜摇头笑下。
闻衡问:“笑什?”
薛青澜道:“煮酒听雨固然风雅,咱们傻站在这儿看雷雨,亦不失为桩人间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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