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直讪讪赔笑道:“护法慧眼如炬,正是如此。既然闻衡已束手就擒,还请护法将此人交给在下,在下这就回去向家主复命。”
薛青澜支着头,似乎是倦意未消,懒洋洋地道:“褚家剑派好大架子,手都伸到面前来。”
明明是闲聊般语气,李直心中却“咯噔”下,背后汗毛乍起,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惹着这位祖宗。
“褚松正要是真老糊涂,就趁早回去养老,少在这搅弄风雨,也不怕浪大颠坏骨头。”薛青澜不无刻薄地讥嘲道,“闻衡如今是什身份,多少人想要他项上人头?你上下嘴唇碰就想把人从这带走,是觉得特别好骗,还是贵派根本就不把垂星宗放在眼里?”
李直遍身冷汗,忙起身请罪道:“护法息怒,是在下失言,本派对垂星宗向敬重,绝无欺瞒之意!”
语气平平地道:“贵客稍候,家主人即刻便至。”
为首者向他拱拱手,客气地道声“有劳”,带着手下分头落座。不会儿有仆人端茶上来,那人却只是端端正正地坐着,并不伸手去碰茶碗。
又过片刻,道淡青身影自后堂转出,脚步声轻得几近于无,是个散着长发、苍白俊秀年轻男人,面上还带着些许倦容。他看起来比在场所有人都年轻,分明是个摧即折、弱不禁风小白脸,那领头人态度却异常谨慎,甚至隐隐有些畏惧,见他到来,忙起身见礼道:“见过薛护法。”
薛青澜摆手示意他坐下说话,自己走到主位前落座,漫不经心地问:“你是?”
“在下李直,”那人恭谨答道,“是褚家剑派弟子。”
薛青澜也不说话,只高高地坐在主座上,漠然地垂眼注视着他。
李直弓着背,只觉得他视线如有千钧之重,要将自己整个压进尘土中去。大堂空旷,其他人都坐着,唯有他像个丑角般站在正中,唯唯诺诺地做着卑下之状,这场面带给他屈辱,几乎快要赶上当年在越影山时,他三番两次地败于闻衡手下、最后被纯钧派扫地出门之耻。
可那又怎样?时过境迁,他如今凭着自己本事成褚松正心腹,而闻衡却沦为阶下囚,哪怕被薛青澜攥在手里,最终不还是要任凭垂星宗和褚家剑派摆布,死在他精心筹谋下?
李直眼里闪过刻毒恨意,连在薛青澜面前低头耻辱都被冲淡些许。说起来薛青澜也不是什好东西,对着他时无论神态语气还是举手投足,无不透出股孤冷傲慢——但薛青澜总归有傲慢底气,闻衡那穷二白还故作孤高样子却实在令人厌恶。
“护法
“哦,”薛青澜道,“为什不姓褚?”
李直:“……”
这是他生平最恨问题,但薛青澜面子不能不给。正当李直在腹内搜刮词句,思考该如何委婉而不失体面地解释此事时,薛青澜却仿佛是略过个无关紧要话题,继续问道:“你来做什?”
李直微微哽下,这才道:“敝派家主与贵宗宗主曾有过约定,日前听说护法举功成,故冒昧来见,还待与护法共商大计。”
薛青澜嗤地冷笑出声,端着茶杯道:“亏心事都已经做下,怎还遮遮掩掩地不敢明说?闻衡已被捉来,眼下正关在山庄地牢里——你想听不就是这个?”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