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四站在暗处,将这幕从头看到尾,他应当在今日同景砚禀告重要事,现在却不成。
于微弱灯火中,萧十四隐约瞧见景砚安抚着乔玉,嘴唇微动,说句话。
“明天再来。”
萧十四只好退下,在宫殿屋顶树梢间跳跃,很快就到大明殿暗房,卸除浑身上下武器,扣暗门三下,梁长喜听到响动,替他开门。
今日是朝元德帝禀告废太子平常诸事日子。
脾胃弱,受不住凉,却听不得劝,他不该贪食,也不该不听自己话。
所以才有那个约定,要乔玉记得格外清楚些。
可真到现在,他却舍不得。乔玉也是锦绣堆里长大,从来没有痛过难受过。
而为遵守那个约定,乔玉连哭也不敢,哄也不要。
景砚还是闭着眼,将乔玉揽得更紧些,轻轻在他耳垂道:“后悔,不该定那个约定。无论小玉什时候哭,都不会生气,因为小玉是难过才会哭,会哄你,直直,会哄着你。”
萧十四单膝跪地,板眼地将假话掺着真话同说出来,“废太子与往常并无相同,无事可做,日日昏睡七八个时辰,醒来也不过诵经,不过是替前陈皇后。最近在教边小太监作话,没有纸,就在红砖上绘画,别都再没有其他。”
元德帝正在批阅奏折,闻言不过颔首,便让萧十四和梁长喜同退下。
他隐隐长叹口气,他此生唯心动过人,便是年轻时陈皇后,也是见钟情。
她曾是那样鲜活美人,洞房花烛之夜,也曾面如娇花,将自己慎重地交给他,可现在却成具冰冷冷死尸,埋在外头不知名山坡上。
不过世事弄人罢。
乔玉终于没忍住,咬着牙,眼泪浸透景砚肩膀。
景砚轻轻地哄着乔玉。他身上背负担子有许多,多到自己也数不过来,利益纠纷,生死之仇,每个人都有自己目。
可这其中只有乔玉是不同。
从乔玉不顾生死地踏入太清宫那刻起,愿意在这漫漫长夜陪伴废太子开始,乔玉便是景砚责任。这份责任,由景砚担负在肩头,不该推脱给任何人,即使是乔玉自己也不行。
本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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