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全偷偷瞥眼得福,大约还没痛到骨头里,这时候倒是嘴严得很,想要跪地求饶,却迟疑着不敢说话。
景砚朝他笑笑,平淡道:“不想说?那算。”
得全阵胆寒,他只知道太子被废,冯贵妃得势,却没想到太子根本不是蹶不振,在宫中毫无权势。
萧十四还要再问,景砚却摇摇头,他走到得福身后,俯身稍稍解开绳子,与得福对视,笃定道:“是你,他没那个胆子。”
语罢,景砚抬脚,轻描淡写地踩碎得福根手指头,接着是下根,十指指头都被踩断,看不出原来形状。十指连心,得福即使再能忍,此时也不免疼得浑身抽搐起来,恨不得即刻死去,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梗在心中。
雨下得越发大,萧十四撑着伞,为景砚领路去后院个破旧封闭小屋。他在元德帝身边待差不多有十六年,因为悍勇且不畏死,办事干脆利落,直很得重用。陈皇后死于自缢,景砚被废,元德帝对他尚有愧疚,此时不愿杀他,却又担心废太子有异心,便将萧十四同另个暗卫起派到景砚身边轮流监视,隔几日向元德帝禀告废太子动向。因为这件事十分紧要,萧十四几乎卸下别全部职务,专注于太清宫事情。
景砚心里记得两个暗卫轮班日期,萧十四在时候多,而另个在时候少。若当日不是萧十四,他便同乔玉之间收敛些,大多在屋里读佛经,偶尔说几句话。乔玉心大,也不知所以然,自个儿在院里也玩得开心。不过他并不要求乔玉改口,即便叫他“太子”或是“殿下”,也是无关紧要事。
这是必要破绽或者说是马脚。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如果废太子景砚真规规矩矩,行事镇定,点差错也无,反倒不能让元德帝放心。
安置得福得全地方就在太清宫后院处破旧小屋里,即使到冬天,霉味也重很。萧十四先进去,仔细打量圈周围,将有损坏漏风地方用旧木板和砖头挡得严严实实,点盏蜡烛,才迎太子进来。
景砚踩碎只手,移步换到另边。他眼神幽深而阴鸷,黑色皂靴上沾满血渍,落下小串隐约脚印,又
得福得全两人都被绳子捆结实,半躺倒在地上,得全比不得他哥哥,此时已经害怕极,浑身发抖,被堵着嘴还呜呜叫唤。而得福却镇定得多,蜷缩着身体,借着些微光亮眯着眼,目光在景砚和萧十四两人面上逡巡。
萧十四低声同景砚禀告自己查到和拷问出来事,包括个多月前乔玉与得福得全在御膳房偶遇,得全心怀不轨却被称心阻拦。后来流鱼告密,乔玉身份,bao露,得福又有别心思,才有今天事。
流鱼名字现在已经被划到沉云宫,还是盛海将名册报备上去。
景砚微微颔首,他今日兴致不太高,低声问道:“是哪个动手?”
萧十四愣。他以往也曾替太子办过许多事,可从未被问到过这些问题,所以事先并未准备,却又立刻反应过来,上前两步,拿下得全嘴里布块。得全嗓子被药哑,已经不能再高声呼喊。萧十四踹他脚,又不太敢用力,怕留下什痕迹,只能厉声逼问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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