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称心犹豫着,把手放在脑袋那处被陈桑揉过地方,也碰碰,与那人掌心也接触般。
后来那段时间是称心此生最快乐日子。
他同陈桑渐渐熟识,看着陈桑练剑,每天绞尽脑汁想着怎夸奖对方剑法,却欢喜得不行。
两个多月后,又到祭祀时候。这是西库房年最繁忙日子,来来往往太监搬运礼器,称心忙得晕头转向,正当他值班时候,却发现样重要礼器碎成瓷片,藏在隐蔽角落,而这件镶金嵌玉彩绘瓶已经在名单上,过午后,就要运到祭坛上。
称心心中凉,想起与他同屋那个小太监这几日偷偷摸摸举止,已经猜出七八,可即使礼器真是那人打碎,在自己值班时候被发现,就是他错。
他放下来,拍拍他略显得瘦弱肩膀,“外头卖艺还说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给你舞这久,最起码得夸夸吧,得夸好听点。”
称心怔,他平常虽说算不上能说会道,口若灿莲,可也绝不会句话都说不出来,憋好半天,脸都通红,从袖子里掏出今天才发下来月例,全都往陈桑手心里塞,干巴巴道:“……不会捧人场,还是捧个钱场吧。”
话音刚落,趁着怔愣功夫,比兔子跑得还快,蹿进太监后院。
陈桑望着他背影,掂量着手里银子分量,笑着摇摇头。
西库房太监都过得苦巴巴,全靠月例活着,称心下子花全部月例,只能靠以前攒着小钱过日子,比旁人要更苦些,天天吃糠咽菜,偶尔连馒头都拿不上。
礼器在宫中何等重要,他个无名无姓小太监,死都不够抵命。
他空落落地走出库房,被门槛绊跤,跌跌撞撞地出内院,想着自己左右活不过今日,连死前也没什愿望,就想去看看陈桑,最后再看他舞剑。
这是称心头回在陈桑值班时候去找他,陈桑瞧出来他情绪不对,却为他先舞套剑法,才问:“怎?出什事,你告诉。”
称心抬头,泪水顺着眼窝流下来,很可怜模样。他本来不想哭,也不想让陈桑瞧出什不对,就想安安静静地在心里告别,可陈桑问,他就撑不住,哽咽着道:“,快死,库房里样礼器碎,下午他们来搬东西,,就要死。”
陈桑愣,轻轻抱他
可他还是忍不住,还去偷偷看陈桑,只是躲得更隐蔽些。
陈桑习武,耳聪目明,没过两天又捉住他,不过这回他塞分量更重银子回来,很认真道:“唉,卖艺都卖不出去,很不中用,只有你个人来看,上次还把你吓跑。给银子是预定你人,以后除刮风下雨,日日都要来看练剑,还得夸,知不知道?”
他又笑着揉把称心脑袋,似乎是把他当成个没长大孩子,“收银子就得好好办事,以后要是再夸不出来就不让走。对,你叫什名字?”
称心想把银子退回去,却抵不过陈桑力气,轻声道:“称心,大人,叫称心。”
最终,他还是收下银子,飘乎乎地回自己院子,倒在床上,胳膊横在脸上,眼前遍又遍浮现出陈桑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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