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帝骑着马,本着急去大悲寺守着先帝长明灯,却不自觉拉住马缰。她身穿身红衣,裙角翻飞,头乌发被红绳挽起,再没有其它珠花宝石,只有鬓角缀着个响亮金铃铛,“叮叮当当”响彻这条小道。
她也曾是个活泼鲜亮女孩子。
元德帝眼就被她勾住,不自觉下马,朝那边走过去,隔三四步距离,微微俯身,望着高树枝头,问道:“这树太高,怕是难以扔上去,可否由在下为姑娘效劳?”
陈皇后见外男,也落落大方,只不过怔愣片刻,笑着拒绝,“这是自己心愿,若是不由自己挂上去,佛祖怎能看得到呢?”
她忙活小半宿,也没能把福袋挂上去,还差点跌跤,倚着桃树喘气,对着旁边元德帝笑。
外头起微风,雾凇似琼花般开在枝头,摇摇坠坠,不多会便簌簌而落,全掉在树下景砚和乔玉身上,染白他们俩长发。
乔玉伸出手,因为养得好,十根指头都是软乎乎,长满肉,连骨头在哪都捏不出来,着急去抹景砚脸颊上冰雪,还哈着气,“今天要过年啦,殿下有什不开心就和说,最会解决别人烦心事。从前在家里时候,祖母再不高兴,只要去,就把她哄得开开心心,什烦恼都忘光。”
说到这里,他顿顿,大胆地放开勾住脖子借力手,全贴在景砚脸上,露出个大大笑容,“所以啊,殿下要告诉到底怎,才能哄你啊!也想哄哄你。”
景砚怔,他能感受到乔玉掌心温度,那是滚烫,指尖却有微微凉意,贴紧着自己长眉、眼角。他禁不住眨眨眼,长长睫毛在乔玉边缘掌心来来回回,乔玉似乎是有些痒,本能地想要躲避,想要离开,还是忍住。
他连忙搂住乔玉后颈,仔细贴着自己怀里,原先周身森冷寒意全散干净,冷冽气息如利刃归鞘,仿佛从未出现过,低声责备句,“胆子越发大,连在怀里都待不老实。其实,也没什。”
元德帝似乎是被迷心智,“那,那敢问姑娘芳名?”
陈皇后扭过头,“你这人可真不害臊,面之缘,也问人名字。不过看在你方才没笑话份上……是陈檀枝,檀木檀,桃枝枝。”
这是她缘分,也是她劫难。
可入宫切都不同。她成皇后,是国之母,除夕这日要忙碌事情太多,又是皇家宗族最重要个节日,陈皇后是过不生辰,顶多是在忙完过年诸多事宜,再补办场
景砚轻轻笑笑,眼底却还是幽深冰冷,“不过今日是母后生辰,你大概也不知道。”
陈皇后已经许久未曾过生辰。
她是除夕夜里伴着爆竹声出生,天生带着好福气,往日她还在乔家做未出阁姑娘时,被父母千娇百宠,除夕都没她要紧,这日陈府欢庆最大理由永远都是因为是陈皇后生日。
元德帝与陈皇后也是在除夕遇见。
那是除夕夜里,陈家去大悲寺祈福,愿来年保佑全家平平安安,就再别无所求。陈皇后站在挂满福袋桃树下,高高跳起,想要把装着自己心愿福袋扔到最高处,远远瞧过去,像是团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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