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正好在场,他笑容更深些,拱拱手,朝景砚贺喜,“恭喜殿下,只是这药日不能断,还是要继续服用。”
因是心肺有疾,不敢寻常对待,景砚依旧待在太清宫,直到断药,不大咳嗽,元德帝才为他新指个仙林宫住下。景砚不再是太子,自然是待不得东宫。
搬离太清宫那天是个好天气,景砚这些年也没积下多少物什,只有两箱笼经书与车砖石,砖石上是乔玉画画,乔玉都没想着要带出去
景砚眼神静默,忽笑笑,他摸着乔玉鬓角,很认真道:“记下。那出这里也算数吗?”
乔玉圆眼睛瞪得更圆,“们要出去吗?”
景砚应声,低下头,对着乔玉耳垂道:“快,就快。”
乔玉心大,即使知道这个天大消息,也照样入睡很快,景砚却慢慢睁开眼。
那日是满月,月光极盛,树影婆娑,茂盛繁密,重重叠叠,映在床边。
大约是这个刘太医医术不怎高超缘故,
景砚这病,就病许久。
乔玉也病,发场高热,病得不省人事,刘太医很看不起这些宫里奴才,不过看在废太子即将起复面子上为乔玉开几贴汤药。乔玉身体自幼就不大好,淋雨挨打还没倒下,是全靠毅力撑着,后来听到元德帝派太医来诊治景砚,日日有源源不断汤水补药送进来,再不会出现什意外,才放心地病场。
那些补药几乎都进乔玉肚子,早上吃晚上吃,乔玉被喂得肚子滚圆,在床上眼泪汪汪地同景砚耍赖,很恳切地求着,“不吃,再吃要胖。”
先前乔玉小腿受伤,行走不方便,又要照顾景砚,索性就睡在这边。后来他自己也病,景砚不许他走,夜夜都照顾着乔玉。
景砚偏过脸,凝视乔玉许久,郑重地吻吻他唇角。
又软又甜,想叫他尝再尝。
直到夏天快要结束,景砚才咳嗽得不那严重,能出门透透风,元德帝旨意也同下来,说是陈家谋逆事又过那久,景砚在太清宫读多年佛经,陛下不舍得骨肉亲情,恢复景砚皇子身份,出太清宫,入朝处理政事。
景砚跪着领旨,身影挺拔,面色不变,与六年前入太清宫是别无二致。
他那时早已预料到如今这天。
景砚断断续续咳小半个夏天还未痊愈,不能见风,日日吃药,乔玉总觉得是这个刘太医医术不怎高超缘故。
他偷偷摸摸同景砚咬耳朵,“能不能求陛下换个太医,从前那个荀太医药,殿下吃几副就不怎咳嗽,现在这个吃这久药还不见好,再说那个荀太医还收,收好多银子。”
乔玉险些说漏嘴,把玉佩事讲出去,又干巴巴地圆回去。
景砚侧着身体,垂着眼眸,瞧见乔玉眨着眼,眼瞳里满是不曾褪去天真光,目光看似又轻又薄,不动声色地岔开这个话题,“刘太医是太医院院首,医术自然不会不好。是不是病这久,小玉厌烦照顾?”
乔玉听,果然把刘太医那事忘得干净,可怜巴巴地献上自己真心,生怕病中景砚多想,“怎会!说好辈子照顾殿下,无论怎样都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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