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总关着也不是个事,顾逢芳在朝多年,年年上书要重开港口,与外面互通,可惜侍奉几任皇帝,全都不允,最后把希望放在景砚身上。
景砚轻声承诺,“再过不久,没多久,海禁就会开,小玉喜欢什,就让那些西洋商人带什过来,好不好?”
他承诺是没有不作数,乔玉听,抓着景砚小手指拉个勾,摁摁大拇指,笑脸颊上有个小梨涡,“那就等着啦!”
秋日容易困乏,乔玉又贪睡,第二日醒来时,天早已大亮,他本能地摸摸身旁位置,已是冰凉,便模模糊糊地问:“殿下呢?”
景砚在外置办好些产业,书斋也有几个,便将整理好画集拿过去。他虽然忙,却还是抽空亲自画幅封面,题字,派人刻板印刷。还特意嘱咐着那画集要小心轻放,刻完便立刻要还回来。
拓印是件极麻烦极费事事,乔玉不是能持久性子,才开始还有些许热情兴致,天天惦念着,每日要问问,可是日子久便忘得差不多,不过又寻本有趣书,里面详细记述制作油画颜料法子。乔玉对玻璃灯盏上油画早已心驰神往许久,只可惜水墨颜料怎也描绘勾勒不出那样画面来,现在好不容易有法子,便沉迷于勾兑颜料。只可惜西洋话同中原话差别甚大,翻译人水平也不太高明,那些与颜料相关词窍不通,只是随便音译过来,乔玉便对着原料性状,点点找能对上物什。
乔玉做感兴趣事是很认真投入,比如对景砚,投就把自己辈子都搭进去。这回找原料也用心很,眼睛都熬红,被景砚硬拉到床上休息,还忍不住小声抱怨,“为什要海禁?海禁点也不好,海外有那多有趣新奇东西,都该让大家瞧瞧。还有,颜料……”
他揣着私心嘟嘟囔囔好久,就是想要西洋那边颜料和技巧,却因为海禁缘故,只能寻出些微踪迹。
般人嘀嘀咕咕,不依不饶起来都有些讨人厌,但乔玉却不会,他长得好看,偏头露出小半个侧脸,皮肤雪白,衬着几缕鸦黑色长发,是个十足美人,又软着嗓音,撒娇似抱怨,无人能拒绝,连最铁石心肠景砚也不行。
可其实最要紧点,不过是景砚喜欢他,喜欢要命,很喜欢听,又怕他说多,嗓子哑难受。
景砚是很果决脾性,莫说是别人,即使是自己,为达成目标,下手时也不会有丝毫犹豫。就像是那场大病,病是真,苦全吃,药也咽下去,可却舍不得叫乔玉有任何难过。
他蒙住乔玉眼睛,轻声地哄着他,“从前倭寇盛行,抢夺财物,屠杀海边百姓,又治理不过来,就索性关港口,不再通海。后来皇帝都觉得这样省事,就渐渐越管越严,彻底开海禁。”
乔玉窝在景砚怀里,又暖和又舒服,拉长音调,应声。
其实这只不过是小部分缘由,剩下景砚没说罢。那时候西洋人来这里,带着圣经和传教士,说要信奉上帝,而海边又自古偏僻穷苦,有不少人便真信上帝,最后因为传教事不服朝廷管教,险些出大乱子,才封教派,开海禁,严禁西洋人再渡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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