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叹口气,真是没有办法。他自己喜欢哭,哭时候不管不顾,只要景砚哄他,还要闹小脾气,现在外祖母在面前哭成这样,自己慌成团,却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拼命想着从前太子是怎哄自己。可是那些话都是哄小孩子,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只好用别法子,小心地从桌子上够个橘子,用单手费劲地剥开,拿出瓣,往福嘉县主嘴边递,抿着唇,轻声道:“外祖母,你别哭,给你剥橘子吃。这个橘子可甜,皮薄汁水很足,是从冰库里才拿出来,外面都没有。”
福嘉县主没忍住笑,她用帕子擦净脸上泪水和脂粉,“你还是和小时候样,看谁生气难过,就拿吃哄人开心。”
十多年前,冯嘉怡带着乔玉回京,福嘉县主同冯嘉怡生气,让她别再惦念着元德帝,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冯嘉怡却极其倔强不服输,还想要入宫同元德帝再续前缘。福嘉县主骂她顿,自己又难过,晚上对着灯火流眼泪,榻上乔玉醒过来,看到她哭,就拿
在乔玉记忆里,从来都没有福嘉县主这个人。他自幼在祖母膝下长大,父亲长年在外,久不回家,回家也不怎见他。而母亲则大多在自己院子里,那院子被几个嬷嬷看管得严严实实,轻易进不去。乔玉记得有次,院子里琼花开,花枝伸到墙外,他拿着风筝,求嬷嬷让他进去摘几朵花缀在风筝上,他求好久,非说这棵琼花开格外好,可冯嘉怡这里仆人却不哄着他。乔玉纠缠太久,最后是冯嘉怡从里头出来,叫个手脚伶俐小厮剪伸出去花枝,冷冷淡淡地说乔玉太任性啦,她太烦,连花都顾不上,让他去拣那些剪掉花玩。
乔玉呆愣愣地看着好久才能见面母亲,泪水含在眼眶里,望着她又走进去。他想自己确很任性,好像也不怎讨人喜欢,可他其实只是想进院子里看看,里面有什好东西,直吸引着母亲,从来都不出来。
如果他知道那是什,定会找出样放在自己屋子里,这样母亲就可以来看看自己。只是这件事后,乔玉就明白,母亲只是不想看到自己罢。
仅此而已,喜欢或者不喜欢真是没办法事。
乔玉就不强求。不过也因着他和母亲关系不亲密,所以不知道福嘉县主事。
福嘉县主径直走到乔玉旁石凳上,苍老目光望向他,声音抖得厉害,“是你外祖母,你还记得吗?不记得也是常事,上会见你,你还是三四岁大,转眼就长成人。可中间,已经是好多好多年。”
她边说,边拿手比划下从前记忆中乔玉大小,似乎记得清清楚楚,乔玉微张着嘴,不知道该怎说,就见福嘉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大滴大滴地落在藏青宽袖上,浸透那小块布料。
那哭泣非常沉默,几乎点声都没有出,却极为哀恸,仿佛悲哀至极。
乔玉简直不知如何是好,连手脚都不会摆放。他想要安慰这个陌生外祖母,又不知道该怎办,手举到半,又转个方向,先朝锦芙要个干净帕子,在离开石凳,微微蹲下来,仰着脸替福嘉县主擦眼泪。
结果福嘉县主紧紧握住他手,哭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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