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竟然沦落到被凡人驱使,要是你过去同僚知道,必定会对你刮目相看吧,迟莲仙君。”
但这几句话却没有收到预想中效果,迟莲对他挑衅不以为意,冷淡地道:“受谁驱使,不劳你费心。”他瞥向甘露台上方巨蛇,灵光乍现,忽然念出个名字:“仇心危?”
“不错。”那人笑意加深,甚至有几分赞许意思,“这回是失策,不过要不是你在旁边帮着他们,那些凡人恐怕想破头也查不到身上。”
“那倒也未必。”迟莲道,“且不说这个,天庭万年前定下铁则,神仙
风声,是迟莲挣脱幻术,手中剑锋立现,饶是他早有心理准备,真正见到眼前场面,也不禁为之怔。
凭空拔起座透明结界笼罩甘露台,外面是近万百姓与禁军百官皆尽缄默,里面是皇帝家,太子如同被魇住般,还在那里无知无觉地念诵着祭文。而他脑袋正上方便是探身而下巨大蛇妖,蛇头面朝乾圣帝和皇后。这两位天下至尊贵人加起来甚至都不够它塞牙缝,无论如何挣扎求饶也没有人回应,显然已经陷入恐慌绝望之中。
帝后那边状况只得到他瞥,迟莲看清后就立刻把目光移向台侧人堆里惟明,见他那边没出什纰漏,才放下半心,手中剑锋稍稍偏转角度,整个人腾空而起,化为道青影,挟着烈火般金红流光,悍然斩向巨蛇。
剑风迫近透明结界,半空中忽然横过道虚影,“铿”地声震响,两柄兵器在空中正面交接,这下绝非凡兵可比,法力相撞激起狂风,横扫出去直接掀掉附近房屋屋顶。迟莲在强大冲力下也不得不收势后退,袍袖飞扬,轻飘飘地落在甘露台石栏顶端。
半路出手架住他这剑人落在他对面,身披灰色长斗篷,身形高瘦,手中握着却并不是长剑,而是根无锋冰柱,勉强可以算作冰锏,但非要说话,其实最像从冬天屋檐下随手折冰溜子。
“迟莲仙君,不要上来就喊打喊杀嘛。”他声音柔和清澈,含着三分笑意,有种蛊惑般亲昵意味,“事出有因,就算是苍泽帝君在此,也得容分辩——”
如果说他阻拦迟莲出剑只是稍微惹恼对方,那这句话就是彻底点着炮仗捻子。迟莲脸色蓦然转沉,闪电般剑已递到他眼前,那人仓促闪开,迟莲手腕转,长剑上撩,擦着他鼻尖削过去,带起劲风掀掉兜帽,露出其下满头皑皑新雪般银发。
白得透明肌肤上出现道寸许长伤口,淡蓝血顺着面颊缓缓淌下来。
“你既然认得,就该知道是什样人。”迟莲斜剑指地,冷然道,“帝君尚且弹压不住,你又算什东西,敢在这里跟讨价还价?!”
那人后退步,抬手抚过面颊伤口,再放下时,脸上已光洁如新。平心而论,他生得明眸皓齿,俊秀得甚至近于阴柔,其实是万里挑好容貌,可总有几分说不上来邪气,跟迟莲站在起时格外明显。他眼中杀意闪动,却并不发作,反而维持着表面笑意,道:“也是,这样籍籍无名之辈,当然不能与仙君相提并论,毕竟你可是以卑贱之身步登天、又因尊神陨落而被逐出白玉京丧家之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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