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理会老泪纵横郑缙,自顾自地件件卸去身上首饰,脱下锦绣凤袍,只着单衣,脱簪披发,面白如雪,朝乾圣帝行五体投地大礼,低声恳求:“陛下,今日灾祸全出自臣妾身,您要降罪责罚,臣妾绝无怨言,只求您看在这些年情分上善待晔儿,他是个至纯至孝好孩子,是这个做母亲拖累他。”
乾圣帝冷冷地俯视着她,只觉得倒霉透顶,失望至极,想到她因己之私捅出这大篓子,简直不愿再多看她眼:“有母如此,此子已不堪大用,若早知你心肠如此狠毒,朕绝不会容你至今日!”
透明泪水从那双依然很美丽眼睛中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她自下而上仰视着自己丈夫,边流泪,边自嘲地笑:“到底是赌输啊。”
乾圣帝皱眉:“你胡说什?”
郑怀芝忽然转向蚺龙,高声道:“你不是想要回你内丹吗?告诉它在哪里!当年是偷走你内丹不假,本来打算把它当做自己保命手段,但在二十三年前,陛下病重垂危,药石罔效,连紫霄院国师也束手无策,为救他,把那颗内丹用在他身上。”
小捧新鲜蛇莓。
她羞怯地微笑着送出这份谢礼,轻声细语地说自己身无长物,只能找到这些东西来表达心意,如果有朝日她能回到家中,重新夺回属于自己切,她会像自己先祖样为他立下神位,生供奉香火。
蚺龙当然没有拒绝她好意,鲜红欲滴蛇莓散发出香甜气味,当它吃下最后颗,还没来得及擦干唇角边沾着果汁,就酣然醉倒在山野树丛之中。
郑怀芝脸上柔和笑容慢慢地收起来,双眸明光熠熠,甚至比失明之前更美。郑家请来教习嬷嬷曾说她空有美貌却团孩气,温婉有余而妩媚不足,可短短三天之内,她天真稚气神态已全然洗脱,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举手投足之间有种难以言喻从容气质。
或许是从生死关口走遭,也可能是她从此学会欺骗和不择手段。
“陛下,您现在知道,为什蚺龙夜出,第个找就是您吗?”
乾圣帝倏然变色。
他与郑怀芝成婚二十多年,虽然妃妾从没少纳,但对中宫也确实向敬重,就是因为乾圣帝在潜邸时生过场重病,御医束手无策,王妃病急乱投医,甚至亲自前往紫霄院求助方士,当时紫霄
纤细手指上还沾着七叶菊浅红汁液,像洗不干净血,那是种神奇野花,气味芬芳,常吸引路过动物来咬上口,但只要沾上花瓣中汁水,就会像喝多酒样醉倒,要睡上很久才会醒来。
她怀中还藏着把小刀,原本是拿来防身用,此刻却毫不犹豫地插进蚺龙胸膛上暗红伤疤。
“芝娘……”
谁也没想到最先开口是郑缙,他痛心疾首地道:“芝娘,你糊涂啊!知道你眼盲之疾愈合得蹊跷,这些年句话都不敢多问,可你……你怎能做下这种糊涂事!”
这些年来郑怀芝从王妃做到皇后,闭口不提当年事,郑缙自知愧对女儿,也从来没有深究过她在尧山都遇到什,谁知道背后藏着这等惊天隐情,对方为报仇找上门来,他竟然还亲自把他们带到皇后和太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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