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明接过来,旁边众人纷纷伸长脖子凑过来看,横看竖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这是花纹吗?”
“看着像把弯刀?”
“可是谁家弯刀上会有这多花纹?觉得像菜刀。”
“会不会是月亮?狼牙?牛角?”
这里面只有沈云山是正经学过画,犹豫着道:“觉得好像是只鸟半……”
“是正常,但是你别忘,他们不是出门劳作,而是在海水里泡半宿。”惟明绕过台子,举起另个人手,“其他人都跟这个人差不多,双手在水里泡得太久,指甲里面基本都被冲干净,顶多带有点砂砾。”
“只有他手不知什原因,没有长时间泡在水中,所以指甲中泥土保留下来。而且你们看他每个指头上都有泥,有没有可能是在临死前挖过什东西?”
贺观和沈云山都沉默,只有赵廷英还在真诚地发问:“挖什东西?”
“不知道,但觉得应该与他死有关系。”惟明道,“曹司法,这人叫什名字?”
梁州司法曹功赶紧翻案卷:“回王爷话,此人名叫田有余,家住梁州城兴业坊黄鱼井巷,妻子钱氏,有两个女儿。他家不算殷实,房子是赁别人家,老家在玉龙县大塘子村,那里以前遭过海盗,整个村子都被烧,田有余因此举家搬到城里,靠打鱼卖鱼养活家子人。”
虚音颤,百忙之中错身,露出停尸台上被泡得肿胀发白尸首和瞳孔扩散圆睁双眼,还体贴地抽空安慰他句:“嘉量不必有顾忌,青天白日,这多人在,纵有鬼怪也不敢出来犯人。你要是实在害怕,去找归珩让他给你画个符,戴在身上辟邪压惊。”
贺观:“呕……”
归珩:“你不要扔给啊!不会画符……什时候会画符?贺大人你先松开,沈大人,麻烦你往旁边靠靠,踩脚……赵大人,已经很挤你就不要再靠过来!”
他们俨然把归珩当成镇宅神兽,都巴在他身边不肯挪动,归珩好好个神仙被凡人们拖得走不动道,简直气急败坏,刚要发作,忽听惟明道:“过来看。”
此刻端王殿下在他们心中已上升到凡人不可企及高度,他话没人敢不听,但几个人又实在胆怯,只好挤挤挨挨步挪地凑到近前,刚鼓起勇气,就见惟明“嗖”地举起只发白冰凉死人手。
惟明点点头,沉吟不语,这时旁仵作忽然道:“王爷,这具尸首与其他人还有处不同。”
惟明道:“怎说?”
仵作上前掀开田有余衣袖,指着手肘内侧处已经几乎消失不见痕迹,对惟明道:“尸体刚运来时,这里曾有大块淤痕,隐约还能看见些纹路,似乎是抱过箱笼之类东西,花纹印在手臂上。”
惟明立刻道:“花纹长什样子,拓下来没有?”
仵作忙从随身小包中取出张纸,道:“小人画下来,请王爷过目。”
所有人:“哇啊啊啊——”
惟明道:“是不是很明显?”
沈云山:“什、什明显?”
惟明无奈地道:“没看出来你们‘哇’什,是说看手,他手指甲缝里面有泥巴。”
贺观强忍着恶心,战战兢兢地说:“可是农户渔夫,手上有泥巴不是很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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