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明:“嗯。看见。”
迟莲反正是要被自己蠢哭,甚至破天荒地觉得归珩说他脾气大性格差也没错,又惴惴地担忧着他那趁人之危绮思大白于帝君眼皮底下,时不知道惟明会对此作何评价。
然后就听见惟明发自内心地感慨:“你小时候真可爱啊。”
“……”迟莲委婉地提醒,“不小。”
惟明改口道:“和年纪没关系,就是很可爱。”
“醒醒,们起回家吧。”
迟莲被他说话声音惊动,睫毛颤几颤。
他作为记忆主人,从头到尾跟看走马灯样看遍自己生平经历,非但没有觉得波澜壮阔,反而屡屡被自己蠢得抓心挠肝,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以前他黏着帝君是无知无觉,后来情愫渐生倒是知道该避嫌,架不住帝君总惯着他,所以身毛病还是没有改掉。等帝君仙殒,他连活都不想活,更加无所顾忌,于是在陷入沉睡前破罐子破摔,胆大包天地冒犯帝君。
好不容易终于醒过来,他看见惟明面容,人是认出来,但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脱口便道:“帝君……”
看到这世两人相遇时,惟明就知道,他该醒过来。
从回忆里抽身是件很难事情,尤其是当他沉浸其中,甚至自己已成为局中之人,喜怒哀乐都历历在目,就更加分不清幻境与真实区别。
可是他已经让迟莲等得太久,再拖延下去,他怕迟莲又要干出什不可挽回事来。
惟明费劲地撑开眼皮,差点被眼前道明光晃瞎,他下意识地抬手遮眼,那明光却像是有灵性样自动落入他手中,沉甸甸地触手温凉,是面巴掌大小银镜。
借着镜子散发微光,惟明终于看清他们眼下处境:他与迟莲好像是被海蚌囫囵吞,周遭都是黏腻又腥寒软肉,正在不断地蠕动着分泌稠密珠液,他们沉睡得太久,大半个身体已经完全被珍珠层包裹覆盖,要是再不走,很快就会变成西海之中最大最耀眼颗明珠。
惟明每说句话就要低头亲他下,不带什欲念,单纯就是亲昵喜欢。两个人窝在不见天日
惟明就凑过来,“啾”地在他唇上亲口。
迟莲蓦然呆住。
他惊恐地往后仰:“殿下?”
惟明单手扣着他后脑,给他拉回来,低头又啄下,轻描淡写地道:“没事,叫什都行。”
迟莲从他动作和熟悉语气里意识到某种可怕可能性,怔怔地道:“你都看见……?”
迟莲侧躺在他对面,两人抱作团,宛如鸳鸯交颈,而且惟明发现他只要贴着自己就习惯蜷缩起来,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他怀里,是个全然信赖、几近依恋姿势。
明明他才是伤害迟莲最深人,连招呼都不打声就随便地死,让迟莲不得不选择以最惨烈方式来拯救他,而他却在复活后把切都忘在脑后,百多年来都无知无觉,还曾经嘲讽过他“前世夙缘”,以为自己被他当作替身而耿耿于怀。
惟明看着他沉静睡脸,时觉得喉咙发紧,满心都是酸楚柔情,忍不住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下,以脸颊贴着他冰凉侧脸。
“对不起。”
“是错,见你第面就应该认出来,都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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